連澤虞細細的沉思著,在陳寬海內外勾結、在東海養尊處優的時候,鼎軍卻是隨他征戰西郡,裡面也頗有一些可以造就之才,他們也應有個進身之階才對。
這些都處理完了,不覺已是深夜,海安名字裡帶了一個“海”字,卻並不靠海,百姓們尚不知整個東郡即將有大的變動,聖駕更是已經到了海安,一切都顯得那麼如常、寂靜。
馬侍衛正候在門外,一來一回,已經是初春了。
從東面兒吹來的風有些冷,可能是心理作用,還帶了些鹹溼的氣息,他見到臣子、幕僚們紛紛出了屋子,便知道議事結束了。
過了片刻,果然有人傳他進去。
他一進屋子便跪下磕頭道:“參見皇上!”
“起來吧,”連澤虞靜靜的站在那,“宮裡如何?”
上京的情況自有人和他稟告,所以馬侍衛只是走宮裡這一趟差事。
馬侍衛立刻雀躍起來,道:“見了太后娘娘,她老人家還記得我,精神頭兒是極好的,皇后娘娘也好,跟卑職說了許多皇子……現在應該叫太子殿下了,說是太子殿下又能吃又能睡的,還能哭能鬧,極壯實的小子!屬下可沒想到當年的太子殿下也有了小殿下了!”
連澤虞原本平靜的面容似乎受了他的影響,露出淡淡的笑意,道:“日夜奔行,下去休息吧!”
馬侍衛便應了一聲退了下去,在門口還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腦袋。
連澤虞看著他的背影。
於任何一個人看來,皇帝若問宮內是否安好,必定指的也只會是太后、皇后和皇子吧?
他想要知道的,並沒有人能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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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既到,就是冷宮裡也好過了不少。
春雪消融,雪水滴滴答答的不斷的從牆簷、屋簷下流下,純粹透明得如同醇酒一般。
那雪水不過數日,便被春日的暖陽曬得一絲兒痕跡都沒有了,如同這個冬天不曾來過,這個冷宮也不曾幾度被大雪覆蓋一般。
看守冷宮大門的太監,也遠沒有寒冬臘月的時候那麼憊懶,十分盡職盡責的站在門口。
這固然是因為天氣轉暖,也是因為這冷宮裡關著的嬉妃“瘋得有趣”。
每當接近中午的時候,冷宮外會零零散散的駐足著幾個太監宮女,他們是各個宮辦差臨時路過的,有的時候辦差不順路,也會想辦法繞到這邊。
但可也不是每次都能大中午的被派出來辦差,所以最讓人羨慕的還是門口守門的兩個太監。
因為這個時候,裡面的嬉妃一個人便如同一臺戲一般。
這兩個太監第一次聽到從深宮裡面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響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可過了一會兒,仔細琢磨琢磨,才聽明白嘍!
感情這嬉妃一個人便演了一場《大保國》出來!
一會兒是李豔妃,一會兒是徐延昭,一會兒又是楊波,甚至連李良都有!
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可這樣的樂子真是難得。
他們這樣兒的人,別說出去看戲,就算是宮裡請了戲班子進來,也輪不到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