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妃未入宮便有孕、還滑了胎這樣的事,總歸是紙包不住火,很快後宮的不少嬪妃都知道了。
除了不明所以的權妃,其餘嬪妃莫不是心中竊喜,這樣的人便是立時賜死也是理所當然的,妃位若能空出一個來,那後面的人也有次第晉升之望。
可讓人極吃驚的是,只有蕭太后下了個不輕不重的旨意,禁足?
這樣的懲罰在後宮中簡直不算是懲罰!
可著整個連城宮誰不知道,皇上從來都不會召嬉妃去醴泉宮侍寢!向來都是親往長春園!
這樣兒的禁足又有何用?
尤其是旨意下了的第二天,皇上便留宿長春園,這舉動無異於明晃晃的打了蕭太后的一個耳光!
為了一個女子,竟然寧願折損親生母親的臉面,可見嬉妃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最讓她們咬碎牙的是,對於皇上這樣的行徑,蕭太后竟然也沒有發出任何訓斥的聲音!反倒找了個時間將她們都召到了鍾粹宮,直接發了話,關乎嬉妃的一切,均不許再提一句。
“誰再讓哀家聽到嬉妃以前是做什麼的,哪個宮的宮女太監嬤嬤但凡提起的,直接打死,主子也連坐!拖到冷宮裡去,在那裡,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齊淑還記得當時蕭太后那猙獰的表情,那是明明恨不得弄死嬉妃,卻不得不替皇上遮瞞的壓抑……
她自己豈非也是壓抑的要喘不過氣來!
可南郡的事……她和太后便只能死死的按下來,別說事兒,就連嬉妃的名字,也一絲兒都不能傳到外面去!
若被百姓知道皇上用自己的女人去施計禍亂南郡,且不論真假,南郡恐怕立時就又會生亂……
齊淑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皇上就坐在她的面前,讓她在一道降位份的旨意上蓋鳳印——那是降貞妃為貞昭儀的旨意!
齊淑緊緊的按住了胸口,她也沒有料到皇上這樣的瘋。
真是瘋了!
齊淑看著眼前的明黃色的紙面,渾身起了寒意。
不過數天,皇上便已經著手清查上一次拿嬉妃往年孕事作筏子的風波,雖然最後查到了貞妃的頭上,可她有種直覺,皇上定然也知道她在這場風波里做了什麼事了……
看著旨意上寫著諸如“自恃父功”、“舉止張狂”、“不事和睦”之類的字樣,齊淑拿起了鳳印,雙手卻怎麼都控制不住抖動。
連澤虞抬眼看了一眼皇后,冷冷對著旁邊侍立的白芩道:“還不去幫幫皇后。”
白芩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
齊淑回過神來,這才冷靜了一點。
她這是怎麼了?
無論如何,皇帝也不會廢后的,不過是一個有些愚蠢的貞妃而已,折損了也就折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