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喚幾聲, 楊萱才『迷』『迷』登登地睜開眼, 眸子裡盡是不曾睡足的睏倦。
蕭礪一陣愧疚,柔聲道:“天快亮了, 萱萱先起來,等吃過晌飯再睡, 嗯?”
他是不想讓她早起的, 這樣他就能無所牽掛地離開,可昨天夜裡,楊萱特地告訴早點喚醒她,免得被人瞧見她歇在大炕上。
蕭礪明白她的顧忌,也因此更覺虧欠, 聲音越發地柔,“我替你尋了衣裳, 在被子裡暖著, 我去端洗臉水……還是我幫你穿衣?”
楊萱臉上頓時飛起一層霞『色』, 恨恨地瞪著他,“不用你!”
蕭礪微笑, 輕輕在她額頭親了下,繫好衣裳, 撩簾出去。
楊萱在被子裡『摸』索到肚兜, 抖開來看,是寶藍『色』底子上繡的一枝紅梅。
身上這件也是寶藍『色』的, 繡的是粉荷。
兩件用的同一塊布, 都是除服之後做的。
蕭礪說她穿寶藍『色』很好看, 顯得肌膚特別白,特別嫩。
昨夜,明明滅了燈,他怎可能看見,說不定就是哪天跟他糾纏時候被瞧了去。
楊萱羞臊得要命,只覺得臉頰幾乎要燒起來了。
若是辛氏還在,或者辛三太太沒走,定然不允這種行為,說不定關她祠堂,或者打斷她的腿。
哪裡有姑娘家這麼不知羞恥的?
可她不忍心拒絕蕭礪。
而且,她也喜歡被他摟著被他抱著,甚至……被他親吻。
想起他埋在她胸前,她驚慌失措地抱住了他的頭,手掌所及是他的發,又粗又硬。
聽說頭髮硬的人心腸也硬,這話確實不假。
蕭礪就是面兇心冷之人,眉宇間常常凝著絲戾氣,可對她卻溫柔而細緻……他說,洞房的時候,定然也會小心翼翼地侍候她,不會教她受苦。
不知為何,楊萱突然對成親有了些許期待。
她咬咬唇,急忙斂住心神,忙換好中衣,穿上棉襖。
正換床單時,蕭礪端著一盆水快步進來。
水仍是熱的,嫋嫋蒸騰著白汽。
看到他眸子中的笑意,楊萱才始恢復平復下來的心又“咚咚”跳得厲害,三下兩下把被子疊好,仍歸置在炕櫃上面。
蕭礪只作沒瞧見她豔似紅霞的臉龐,“嘩啦啦”絞好帕子,遞給楊萱,“有點燙,怕路上冷了,沒兌冷水。”
楊萱沒接。
蕭礪笑笑,將帕子展開覆在她臉上,輕輕擦了幾下。
溫熱的帕子使得臉上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熱氣絲絲往面板裡鑽。
楊萱舒服地仰起臉。
在脖頸下方,有處淺淺的紅印,一半藏在領口裡,另一半『露』在外面。
蕭礪手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