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礪起先還略帶笑意,聽著聽著臉『色』便沉下來,冷聲道:“萱萱是什麼意思?是讓我娶了秦家姑娘,不要秦太太這個丈母孃?”
他本是面相兇狠之人,板起臉的時候氣勢更足,仿似鐵板寒冰一般,沒有絲毫溫度。
楊萱不怕他,只是覺得心虛,垂眸盯著地面不吭聲。
蕭礪邁步走近,高大的身體遮住了燈光,投下好大一片黑影,正將她籠在暗處,聲音從高處砸下來,“萱萱是什麼意思?”
楊萱低聲道:“不是”,仰起頭,很認真地說:“我不想大人讓娶秦家姑娘……也別娶其他人。”
蕭礪長長舒口氣,周身氣勢頓時散去,低聲道:“我沒打算娶別人。”
楊萱咬咬唇,“可我也不想成親,就像現在這樣不挺好嗎?”
暗影裡,那雙明澈如秋水,一瞬不瞬地凝望著他。
蕭礪驟然心軟,抬手觸一下她臉頰,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你滿了孝再說……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楊萱失笑,“剛吃完,還飽著。”
蕭礪牽住她的手,“再出去走走,過完上元節我就忙了,怕不能經常回家。一起去逛逛?”
楊萱輕聲答應了。
蕭礪側身吹熄蠟燭,牽著楊萱走出門口。
此時月亮已經升得高了,清冷的月光水銀般淌瀉下來,在地上泛起銀白『色』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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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愈加緊,吹得梧桐樹枝椏嗚嗚作響。
大黃聽見動靜出來,在兩人腳前嗅了嗅,又灰溜溜地跑回窩裡趴著了。
走到影壁處,蕭礪慢下步子,側頭問道:“你冷不冷?”
楊萱實話實說,“有點兒,還行。”
蕭礪停住,突然展臂將她攬在懷裡,緊緊地擁了下,鬆開手,笑道:“回去吧,夜風起了,別受涼。”
楊萱莫名就感覺胸口堵得難受,像是墜了塊大石般,沉甸甸的。
正月十八,朝廷開印,果然貼出告示,把國號改為豐順,是年為豐順元年。
醉墨齋也定在這天營業。
不等開門,外面已經等了一堆書生,想要買蓋有龍紋印章的紙箋。
因楊萱拿到印章時已經過了小年,羅進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見大家堵在門口,招呼眾人先進屋,溫聲道:“敝店筆墨紙硯都齊全,卻沒有龍章紙箋,不如挑點別的?”
便有幾人吵嚷道:“這不是醉墨齋嗎?李山說東西就是從你們店裡買的,掌櫃莫要藏私,早晚都得賣,我們先來的,理應先賣給我們。”
其餘人紛紛附和,“正是此理,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
羅進不善言辭,見他們吵鬧怕擾了其他客人,有心想將他們趕出去,又覺得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不能開罪客人。
只盼望著錢多能早點過來,把這糾紛解決掉。
羅進正焦頭爛額,就見錢多提了只包裹氣喘吁吁地往這邊跑。
錢多走進門,將包裹往試筆案上一頓,賠笑道:“勞幾位爺久等,我也是剛從東家那裡趕過來。東家吩咐了,聖上之所以親筆書寫印章,意在勸勉各位飽讀之士努力向上盡忠報國,因為紙箋有限,為讓更多人得知聖上教誨,每人最多買五張,不可多買。東家那裡每天也只能做出一刀紙,絕不會貪圖私利,歪曲聖上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