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一個女子不便在此,少不得要喊春桃過來,若是春桃來了,楊桂又沒人照看。
思來想去還是作罷,便道:“我跟你一起去,免得大人又要多跑一趟腿。”
說罷,往香爐裡續上三支香,拜了三拜,與蕭礪一道走出寺門。
此時,日影已經西移,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匯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蕭礪身材高大,麻衣緊緊地箍著,更顯出肌肉鼓脹,而幽深的黑眸映了西天的霞光,難得的溫暖親切。
楊萱仰起頭,低聲問道:“大人,你沒有真的用軍功交換我爹孃免罪吧?”
“你問這個幹什麼?”蕭礪挑眉,隨即答道:“沒有,是義父聯合東宮的幾位幕僚說服的太子,夏懷寧從中也出力不少,就是他提出讓楊大人寫贊文。”
楊萱譏刺地笑笑。
原來夏懷寧是楊修文不至於死是因為這個,可他怎知道楊修文的性情?
楊修文若是肯寫贊文,早就學習秦銘改弦易轍了。
片刻,擔憂地道:“大人往後還是提防著夏懷寧吧,他說要用盡法子不教你升職,把你的路一條條都堵死。”
蕭礪淡淡道:“我升遷是靠真刀實槍的本事,就算沒路我也能殺出條血路來,何況……他又如何知道我都有哪些路子?”垂眸看一眼楊萱, “你還是個孩子,不必擔心這些,我會處理。”
楊萱低聲道:“這事是因我而起,我不想連累大人前程。而且,要是大人官位坐得高,我的日子也能跟著過得好。”
蕭礪越發著意地看著她,忽而嘆一聲,“有時候還真覺得你不像個小孩子。正常十二三歲的姑娘家,遇到這種事情,只會哭哭啼啼,哪會像你……這般老成。”
楊萱眸光閃了閃,開口道:“因為我死過一回……我八歲那年到田莊玩,掉進青衣河裡過,我娘說我險些沒了氣,其實我是在閻王殿裡轉過一圈又回來,看透了許多事情……”
蕭礪心頭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慌,急忙打斷她,“你小小年紀,能看透什麼?”
楊萱續道:“我覺得好多事情是命中註定,就好比我爹,明明有條活路可以走,但他非要往死路上去,又好比我娘,我爹之前說要合離,我娘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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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突然想起夏懷寧篤定的笑容,聲音裡就帶了悲涼,“我一早就預料到他們會選擇這條路,雖然很難受,卻不是傷心欲絕的那種痛苦,就只覺得自己註定又是孤零零的被人欺負被人羞辱,一年一年地熬,直至終老。”
蕭礪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會的,萱萱,你還有我。”
楊萱迎著他的眸,鄭重道:“我很感激大人。”
蕭礪道:“你不用感激我,我也不需要你的謝,我只要你……”話說了半句,又止住,“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你長大了再說。”
楊萱沉默著低下頭。
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可看到他忙裡忙外,看到他身穿麻衣,感動之餘更多的卻是不安。
原本,她想要的就只是一個庇護所,自己能躲在他的羽翼下,安穩度日。
找上蕭礪,也是因為他將來足夠有權勢,拯救自己或者父母。
雖然,她喜歡他,可也只是喜歡,她完全不想成親,更不想生兒育女。
但是,這幾天住在蕭礪家中,越來越感受到蕭礪待她的真心,她沒辦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顧與呵護。
這樣無疑於是在欺騙他。
她不想欺瞞他,蕭礪那麼好,合該有個待他好的妻子,跟他生一群孩子,共享天倫之樂。
楊萱暗暗嘆口氣,還是等過完七七,就把話說開。
最多住到冬月或者臘月,想必範直那邊也能交待過去,春杏或者也找到合適的宅院了。
她就搬出去守著楊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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