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萱“咦”一聲,“桂哥兒幾時學會拼茶壺了?”
“範三哥教我的,”楊桂得意地晃晃腦袋,“這個很簡單”,將桌上木片移動幾片,很快擺出茶壺的形狀,再稍作移動,又變成了茶杯,“三哥說以後還教我別的。”
楊萱溫聲道:“三哥要讀書科考,桂哥兒別耽擱他太多時間,知道嗎?”
楊桂乖巧地答應著,“三哥去田莊再教。”
楊萱笑一笑,“對,等下次再去田莊的時候就讓三哥教。”
聽著他們的談話,楊芷心頭沉了沉。
她知道楊桐去田莊,沒想到範誠也一道跟了去。很顯然,他就是特地去跟楊萱套近乎的。
上次她說那番話對範誠半點影響都沒有,而自己卻捱了楊桐一巴掌。
想起來,楊芷臉上就掛不住,敷衍般誇讚楊桂幾句,快步走出去。
經過玉蘭樹的時候,特地往石凳上看了眼,兩隻針線笸籮非常相似,裡面東西也大差不差,左不過是針線、剪刀、錐子之類。
她就不信了,假如楊萱真的破了相,範誠還會這麼殷勤備至?
中元節那天,辛媛一大早就跟大舅母來到楊家。
出乎楊芷意料之外的是,辛媛壓根沒打算叫楊萱去廟會,而是神神叨叨地將楊萱拉進屋裡,“砰”地掩了門。
楊芷暗暗“哼”了聲,自行回屋,楊萱卻是無奈地看著辛媛,“急三火四的,到底為什麼事兒?”
辛媛難得的紅了臉,斜眼睃一眼楊萱,“萱萱,你猜我遇到誰了?”
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楊萱才不打算猜,沒好氣地說:“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憋著。”
辛媛白她一眼,咬咬唇,眸中漸漸綻出光來,“前陣子你不是去田莊了嗎,我娘帶我去嚴倫家做客,嚴家有面極大的湖,裡面種了好幾種蓮花。我們女眷在湖這邊賞花,他們男客就在對面作詩聯句,後來不知怎麼又想起划船來,他們採了好幾支蓮花送到我們這邊來。那人特意挑了一支紫紅的送給我……真的,共有十幾朵蓮花,可大都是粉蓮白蓮,紫紅的只一朵,我又穿著那條紫紅色籠著輕容紗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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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萱捉摸出滋味來,頓時提起興趣,張大雙眸問道:“是誰啊?”
辛媛面頰帶著淺淺紅暈,偏偏做出副不在意的神情,“就是真定府那個姓張的,張繼。你忘了,在燈會上贏去我們許多花燈的那個。”
“是他呀,”楊萱恍然,“張繼是嚴倫的外孫……我覺得這人不錯,年紀輕輕都已經是進士老爺了,你沒問問大舅母的意思?”
辛媛撇撇嘴,“不問,有什麼好問的。楊芷都沒瞧中,我才不撿她剩下的。”
楊萱忙勸道:“你別犯傻,他們那是沒緣分。我姐後來相看那些,沒一個能比得上張家。我娘私下跟我提過,看我姐那意思,其實是有些後悔拒絕張家。我娘後來又跟薛太太遞過話,薛太太說張太太沒有吃回頭草的打算,正在替張繼相看別家。”
辛媛低頭想了想,又道:“那我也不提,這種事都是男人主動……反正我不會跟我娘說的,萱萱要不你跟我娘說?”
“隨便你,我才不管你的事兒,”楊萱無語,隨即又道,“不過我真心給你提個醒兒,如果張繼真的有意求親,你別礙著面子不應。”
辛媛“切”一聲,“你真把我當傻子,我當然要答應啊。”
楊萱捂著嘴,吃吃地笑。
過完中秋節,張家果然託請媒人上門提親,大舅母事先跟辛氏已商討過,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張太太見大舅母做事爽快,也給足了辛媛面子,納采問名都按照古制來,盡到了十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