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開瓷瓶的木塞,將藥粉對準傷處不要錢似的灑下去。
就感覺蕭礪似是“嘶”了聲,手臂不自主地收緊。
想必是痛得狠了。
藥粉極是有效,不過數息,鮮血便緩緩止住。
楊萱正要去尋帕子包紮,蕭礪已從懷裡取出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這個還給你,以後別亂扔了。”
楊萱抖開帕子,見右下角繡著盛開的萱草花,心裡明白這正是被辛媛丟在長安街的那張,嘴上卻不認,“這不是我的,我的帕子不繡花。”
將帕子疊成長條,毫不猶豫地包在傷口處,繞過一圈,又尋一條束髮的綢帶,緊緊實實地固定住。
打結的時候,手指不免碰到他的肌膚,只覺得所觸之處不像人肉,更像是石頭,硬邦邦的。
包紮完畢,開口問道:“大人,我這算救了你吧?”
蕭礪垂眸看她,“怎麼?”
楊萱咬咬唇,對牢他的眼眸,“古人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次我救你,以後如果我有危難之事相求,大人不能見死不救。”
蕭礪挑眉,“古人也說,施恩圖報非君子。”
楊萱反駁,“我又不是君子,大人才是……以後大人也得救我一次,不,得救三次。”
蕭礪扯扯唇角,似是想笑,可笑意未顯便極快地掩去,“好,我答應你。”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楊萱急忙跟上一句,覷著蕭礪臉色並無不虞,暗暗舒口氣,忽聽蕭礪問道:“你名字裡有個萱字?”
楊萱不防備他竟問起自己名字,猶豫片刻,點點頭,“就只有個萱字。”
蕭礪輕聲道:“合歡蠲忿,萱草忘憂。”
楊萱愣住,這是嵇康說過的話,嵇康崇尚養生故有此語,沒想到蕭礪竟會知道。
他應該也是讀過書吧?
正思量著,只聽蕭礪又問:“你幾歲了?”
問完名字,又問年齡,待會兒是不是還要問生辰八字?
這樣的問題太過逾越。
楊萱訝然地抬頭,瞧見他的面容,被如水的月光照著,往日的淡漠冷硬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極少見的柔和。
甚至那雙素日陰鬱狠厲的眼眸,竟然也像籠了層輕紗似的,溫潤親和。
楊萱鬼使神差般答道:“就快十一了。”
“十一,”蕭礪低低重複一句,“你倒是膽大,不像十一歲的孩子。”站起身,“想必那些人已經離開,我該走了。”
難怪他遲遲不走,原來是怕那些人在外面等著。
楊萱恍然,見蕭礪已走到門口,忙又喚住他,“大人出去,別走西邊的路,西邊薛獵戶家中養了只極兇的狼狗,夜裡會放出來,不聲不響咬你一口。也別走東邊,張大爺養白鵝,要是經過他家,白鵝一準會嘎嘎亂叫。”
蕭礪臉上露出動人的笑,“那我該走哪邊?”不等她回答,已經推門出去,縱身一躍自牆頭翻出,轉瞬消失在月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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