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超宗輕蔑的一呼,譏誚道:“你以為,他是因的什麼才當上的這個將軍?”
“他原先只是康樂郡公門下的一名書吏,撰寫文章,以清談為要務。後來,經了祖父的保舉,才跑到地方上去任一地的縣令而已。”
“這樣的人物,文治武功都稱不上是絕佳,也沒有父祖的餘蔭,若是沒有出賣我祖父這樣的神來之筆,現在,也不過得一州一郡之長,哪裡能夠成為鎮守京畿的大將軍。”
“也就是說,按照謝公的意思,宋將軍是為了自己的升遷,才出賣了康樂郡公?”
這是顏翊心底的疑問,他扭轉過身子,向後看看一直巋然不動的陸淹,但見他神色凝然,眉頭微蹙,顯然也著急知道這件事的真假。
“我的恩人,多年以來,多方打探,也彙集了各方的訊息,宋齊受自此事之後,不到一年時間,就平步青雲,步步高昇,想來他確實是因為這次誣陷,大大的得了實惠。”
“原來也是道聽途說,”魏大眼怒氣上湧,這些個世家子弟也真是矯情,這院子裡躺著那麼多他的兄弟,都是無緣無故的,就身死非命。
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死活,也不會覺得他們極度冤枉。好像這都是他們應得的宿命。
而他,魏大眼,作為他們的戰友,竟然還在這裡聽他們傷春悲秋。討論一件二十年前的舊事。
“我看,顏大人也別在這裡耽擱了,還是先去調查我那些兄弟的死因,才是正經事。魏某雖然不是什麼華族出身,可也是有公務要忙的,沒工夫在這裡耽誤時間。”
說著,魏大眼就猛地站起身子,向門外走去,也不等等顏翊,那意思很明確,你是不來也得來。
他也未免太心急了些,既然,顏翊把他們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聚到一起,還把這些當年的秘聞都悉數說給他聽,這就說明,他的這些戰友,以及那極有可能已經遇難的宋齊受,他們的死,都和謝超宗脫不了關係。
既然要依靠人家斷案,還不讓人家把心裡話都倒出來,這怎麼行。
顏翊想,今日謝超宗一反常態,竟然這樣坦蕩的就把當年之事全都抖落出來,恐怕也和建康來的案卷,有極大的關係。
說來,這樁陳年舊案,總還是要依靠顏翊出面,才能了結。與其到了最後關頭,才不得已說出真情,還不如趁早說出來,還落得一個坦蕩從容。
想通了這一層,顏翊趕緊站起來,叫住他,而後,不顧魏大眼的反對,將他拉了回來,按到了墊子上做好。
“魏校尉,你總得讓謝公把話說完才是,你難道不想知道宋將軍的下落了?”
這個魏大眼看起來還算是聰明的樣子,怎的在這件事上就擰上了。他見魏大眼眨巴眨巴眼珠子,冥思苦想一陣,好像還是不能全然明白他的意思。
顏翊心中為難,他都已經暗示到這個地步了,魏大眼怎麼還是聽不明白,總不能讓他說,也許宋將軍就是謝超宗的人殺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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