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早間分別,宣城再見到顏翊,已近午時。
經歷了早前的會面,他二人現在的心境,可說是大相徑庭。
顏翊言笑晏晏,滿面春風。
宣城則羞羞答答,不知該如何再面對他。
本來,她不想與他這樣快相見,總覺得,他二人之間的氣氛,比之前吵吵嚷嚷時的劍拔弩張,更讓人難以忍受。
每一想到他的臉,他那輕觸在自己桃頰上的手,心裡就猶如百爪撓心,癢癢的,慌慌的。
此時,顏翊已經換好了衣衫,梳洗停當,信步來到了公主的廂房。
劉英慈早就佈置好了飯菜,等了一刻了。眼見他推門進屋,影影綽綽的,立在珠簾外的身影,心情又見紛亂。
顏翊見了她,如賢妻良母般,置辦了許多飯菜,也不說話,只極其自然的,與她相對而坐,舉箸食菜。
“我聽說,你去徐燦家了?”
好不容易的,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將牙筷輕輕放在桌上,抬起眼眸,陶陶然的看著她。
“你笑什麼,快說正經事!”
完了,完了,劉英慈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個沒完,她只能暗自揣測,自己一定是害了心病。
怎的一見他的笑顏,這心裡就咯噔、咯噔的,響個不停。
只他自來擁有極厚的臉皮,面對著她的質問,毫不氣惱,反而笑意更勝。難道,他早看穿了自己,現下的病症?
她又是盛湯,又是夾菜,把各種好吃的,一股腦的都往顏翊的眼前推。
哎呦呦,這可是百年難遇的稀罕事。公主竟然親自為他佈菜,顏翊悉數笑納,吃了個精光。
而後,他將這一上午的收穫,慢慢的講給劉英慈聽。
只見她低垂的眼眸,不敢正視自己,卻也不勉強。
將那心中的話,掐好了分寸,該說的說,該瞞的瞞。因的,智妃是女眷,往後,與她交接的事項,還少不得宣城多操心。
於是,他把關於智妃的事情交代的最是清清楚楚,仔仔細細。
劉英慈本就同情智妃的遭遇,今日一聽,那不知羞恥的徐燦,竟又擺出了一個假智妃來掩人耳目,心中更覺氣憤。
俏臉兒通紅,這一會子,也顧不得害臊了。
手裡的牙筷,被她捏的是咯咯直響。
實在是恨啊!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寡廉鮮恥的人!
“這徐老頭,恁的沒臉沒皮,智妃為了躲避他的糾纏,整日裡來東躲西藏的。”
“他可倒好,見天的,鶯歌燕語圍繞,吃酒狎妓,他哪一個也沒落下。”
“既然,他的府上有這樣多的美人,我這就去告訴他,讓他別再打智妃的主意!”
顏翊一聽,趕忙拋下手裡的碗筷,起身,坐到了她的身邊。親暱的握住她氣的直顫的小手,親親說道:“娘子,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只是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劉英慈就好像是被燙著了一般,咻的閃開了身子,只是無奈,那小手兒卻無論如何也抽不出來,只能被他繼續握著。
這又是發的什麼顛,怎的一和自己親近些,她就好似是被貓兒撓了,被雷電劈了,跑的這樣快,顏翊心中納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