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城裡也基本穩定下來了。
魏韓兩人調派的人手到位是其一,在低空掠過,不時發出碧海勁打殘為非作歹之人的某位女武尊是其二。
雙管齊下,城內秩序恢復的速度遠超尋常。
突然一陣喧鬧聲西邊響起,陸續接近了街口。
不過半盞茶工夫,就有一大群人,護送著一輛異常豪華的四輪馬車從西邊街口擠了進來。
它的體積是尋常馬車數倍,通體覆蓋著硃紅錦緞,錦緞有大片金線繡出的雲紋和瑞獸,邊角掛著珍珠寶石玉石的珠串,隨著馬車移動搖曳不停,在燈光下氤氳出再明顯不過的“珠光寶氣”。
在周圍一群滿眼補丁麻衣的百姓襯托下,分外“高貴”。
顧恪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睜開了微眯的雙眼,對這輛奢豪至極的馬車很感興趣的樣子。
馬車很大,護送的人更是多達上百,其中大部分身穿衙役服飾。
另有二十多人穿著武夫常見的短袍,但布料最差也是細密結實的棉布,錦緞短袍也不少。
中心街口附近是越來越多的百姓聚集,朝路邊攤而來,街上的空隙並不大。
如此多的人,如此大的馬車,透過兩丈寬的主街按理說不容易。
這群人和馬車的速度卻一點不慢。
凡是擋路的百姓,都被前面開路的人推開踹走。
好點的摔到一旁,還能唉喲叫疼,倒黴些的撞上路邊柱子臺階,當場頭破血流,昏迷不醒。
顧恪眼神中露出冷意:這就是傳說中的淨街虎麼?講究!
沒人敢阻攔這群人,更準確地說是那輛奢豪馬車的主人,無論是被推開的百姓,還是街口維持秩序的兵卒。
他們只是用或驚恐或畏懼或仇恨的眼神,默默注視著它,又默默低下頭,遮掩自己的神情。
奢豪馬車很快到了樓前,馬車門開啟,兩名敦實的衙役立刻上前,一跪一趴在車門邊。
然後一隻穿著官靴的肥腳伸出,踩在了跪著衙役的背上,再是第二隻腳。
這衙役滿臉憋得通紅,努力承受著腰背上的沉重壓力,不敢有絲毫晃動。
旋即,一隻腳邁動,踩到了趴著更低的第二名衙役背上,第二隻腳也跟著離開。
跪著的衙役這才鬆了口氣,看著同樣被踩得滿臉漲紅的同僚,心中毫無波瀾:就這腳凳的待遇,別人想跪都找不到機會呢。
官靴踏到地面,那趴著的衙役也得到了解脫。
一個超過四百斤,個頭五尺出頭的金袍大胖子站到了顧恪桌前,用看金子的眼神打量著他……身旁的幾大筐麵粉豆餅。
這種眼神顧恪也很熟悉,他以前看見可愛的兔兔豬豬牛牛之類,經常就是這種表情。
“老頭,就是你在給這些賤民發糧食?”金袍胖子開口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顧恪神念感知著周遭人的情緒,還有其他幾個街口處,悄然停下觀望的幾夥人。
他臉上露出了淡淡笑意,搖頭答到:“非也,他們只是用家畜從我這裡換點糧食罷了。”
“是這樣麼?”金袍胖子也笑了起來,抬手一揮:“那行,你繼續換。”
說著,他扭頭對那群衙役吩咐到:“讓那些賤民動作快點,換到了糧食就該給本官交稅了。”
較近處的百姓聽見“交稅”,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不比看見妖詭吃人來的輕鬆。
遠處的街道上,甚至已有人悄悄後退,然後閃進小街偏巷中,直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