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只剩下了沐雲歌和楚元戟。
她緩緩走到軟榻前,在男人身邊坐了下來。
楚元戟麥色的肌膚因高燒而泛著潮紅,從臉頰延伸到脖頸。
他的雙臂胡亂地在空中擺動,掌心泛著熨燙的紅色。
迷迷糊糊間,楚元戟喉嚨裡逸出夢囈般的胡話:
“你究竟是誰?”
男人這一聲夢訖,充斥著憤怒的質問。
沐雲歌的身子僵了僵,有那麼一剎,她幾乎以為男人就是在質問自己。
但是楚元戟的雙目依然緊閉,絕不可能是在質問她的身份。
想來男人應該是做了噩夢!
沐雲歌繃緊的神經,緩緩放鬆下來。
她的目光凝盯著男人泛紅的俊頰停留了剎那,不知是怎樣的噩夢會令堂堂定王如此不安?
數秒的停留後,沐雲歌伸出手,落上男人的額頭和頸側。
好燙!
就算沒有溫度計,她也能估測男人發熱高達四十度。
難怪楚元戟已經燒得開始說起了胡話。
若再不及時退燒,這男人的腦子怕是要燒壞了。
沐雲歌掏出袖中準備好的針藥,利索地給男人輸液掛上吊瓶,人就坐守在他的軟榻前。
馬車徐徐朝前,依稀能聽見天竺和杜隨的談笑聲從外面傳來,車內一片寂靜。
沐雲歌趁著男人昏睡中,小心翼翼將他身體側翻,為他更換了肩胛的傷藥。
她的目光,繼而落在楚元戟被汗水浸得溼透的底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