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囚牢中的血人,葉三小姐,乃良久默然不語。
莊漢見她如此,不知就裡。趕緊過來解說道,“三小姐,這裡面關著的,就是今天抓到的那個賊寇。名喚虎子,十分的兇悍野蠻。老爺提審他的時候,他還一個勁的諷刺老爺呢。所以就打得有點毒辣了。只是這廝身體結實,抗打。又是個賤骨頭,越打他,他反而越罵的歡。”
葉三小姐繼續沉默著。莊丁們不知她究竟是何意思,就又指向燕赤鋒的那一邊,陪笑著說道,“那邊那個,就是早些時候拿住的燕赤鋒。起頭的時候,那廝吵鬧得比這虎子還兇惡。只是關了兩天,卻也變得老實。”
“哎,你、你就叫虎子嗎?”葉三小姐對莊丁的話不置可否。她輕輕一點頭,卻向虎子招了下手,說道,“你這個名字,倒也蠻獨特的啊。”
虎子悶哼了一句,說道,“葉三小姐,難道要換你來掌刑了麼?你爹葉老員外,他又怎麼不來了呢?去叫他來吧,嚴刑拷打不過小菜一碟而已。叫他再多加把勁,看看又是否能耐得我何!你一個姑娘家,卻是不行的!”
葉三小姐用手輕輕掩住嘴唇,說道,“哎呀,你誤會我了。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可並沒有別的意思呀。”
“看看我?”虎子嘿地一聲笑,緩緩說道,“即便只是看看我,貌似也是你爹葉大善人的面子更大一些吧,又何得換你前來?”
葉三小姐靜默半晌,方輕聲說道,“我來看你,卻跟我爹無關的呢。”
待見虎子目露不解,她略微遲疑了片刻,就又繼續說道,“早先你跟我交手的時候,我一著不慎,失去了應變的意識。那時候,要是你趁機追擊,可以很輕鬆地將我殺死。但是你卻並沒有那麼那做,等於是手下留情,放了我一條生路。對於你的這份恩德,我、我很是感謝。”
“我們出自名門正派,從來不趁人之危。”虎子淡然道,“更別說你還是一名年輕女子。我那樣做,不過是恪守本派的道義,卻並非有意施恩惠於你。所以,這是無論對你或者在我,都不過是區區一樁小事。何足掛齒,不值一提。”
葉三小姐把雪白的牙一咬,依舊固執說道,“雖然如此,但我還是心存感激。”
卻看虎子一身血汙,實在慘不忍睹。她又不由惆悵地低嘆了一聲,問道,“虎公子,你身上的鞭痕,都是我爹抽打造成的嗎?他有時候,真的過於嚴酷啦,真正對不住你了。”
“三小姐說哪裡話。你爹可是這一帶遐邇聞名的大財主、大善人啊。他老人家向來樂善好施,樂於助人呢。”虎子笑道,“慈眉善目的一個老人家,怎麼你居然說他過於嚴酷呢。”
葉三小姐臉色一變,極不自然地沉聲說道,“虎公子,你少來這般的挖苦人了。於人於己,都不是件那麼快樂的事。”
虎子聞言略一怔,卻也不再說那些皮裡陽秋的言辭了,卻轉而問道,“那你,來做什麼的呢?”
“我來,”葉三小姐猶豫了片刻,卻扭頭看著兩名莊丁,低聲喝令道,“你們,快將這道牢門開啟!”兩名莊丁不知她要做什麼,遲疑地說道,“這個——”
葉三小姐發怒道,“支吾個什麼勁,你們難道連我的話也不聽麼?”兩名莊丁無奈之下,只得硬起頭皮,抖抖索索地拿出鑰匙。將鐵柵欄和鐵鏈等幾處的鎖,一一開啟。葉三小姐“嗆啷”一下子拉開鐵門,又命令那兩名莊丁道,“快將他抬出來!”
那兩名莊丁相顧駭然,哪裡敢依從?葉三小姐當即發狠,將掌中的綠纓槍一抖,沉著臉叫道,“你們不去麼?”兩名莊漢慌忙矮身鑽進鐵牢,戰戰兢兢地將虎子抬將出來。
葉三小姐“噹啷”一下,又將那牢籠的門閘關上了,卻從那兩名莊丁手中接過虎子。
她一手提槍,一手抓著他的腰帶,對那兩個莊丁說道,“你們兩個聽著,不許對任何人說起我來過這裡,不準跟任何人報告是我帶走了這個人。即便是我爹,也不可以知道。否則的話..後果,你們兩個,自己去猜測一下吧!”
兩名莊丁哪裡敢做聲?只是忙不迭的點頭不已。即到葉三小姐就要帶人走出牢獄,兩個莊丁卻又突然變卦了似的。他倆條件反射地微微張開雙臂,作勢想要阻攔。
葉三小姐把秀眉一豎,哼道,“你們好大膽,敢是不要命了麼?”
見那兩名莊丁猶自想說什麼,她當下又發狠道,“再次警告你們。倘若我爹是從你們這兒知道了,人被我帶走了的話。我就彼時,就立刻殺了你們!”
說著,葉三小姐徑自帶著虎子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