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件事,秦慕第一次跟林長安冷戰,一個小時。
他這個人特別口是心非,明明氣的要死,說話也不大好聽,可還是會放低姿態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林長安愛死他這樣了,扯著他的皮帶壞笑著壓上他的唇呼氣,“吃你。”
然後兩個人就好的跟連體嬰兒似的黏在一起。
由於受了槍傷,這五天之內都不能隨意走動,林長安計劃是兩天回去的,秦慕這邊離不開人,也就留下來陪同了,他住個院搞得跟國家高階領導似的,隔一段時間就來個人,順帶領著一大堆的補品,還有個更奇葩的,送包,包治百病、
一天下來,病房裡的東西就已經多的站不住腳。
“秦教授,你這神仙待遇也太好了吧!”實名羨慕。
他在看電腦,林長安坐在旁邊吃水果,時不時給他投食,一有人光臨就躲進被窩裡,藏的很隱蔽。
“他們不會白送。”這些老狐狸聰明著呢。
“那麼多東西你也用不著,像那些老酒名器自然看不上,要不我找幾個人以你的名義捐了,這樣一來也不會掃他們面子,你也能少操點心。”
“別人的面子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一般情況下都是直接扔了。
林長安則不以為然,“做事還是要給自己留點餘地。”
“不需要。”
“……”行,你是大佬。
秦慕望向她,“你不喜歡我這樣?”
林長安吃了口蘋果,抬起眼皮看他,她的眼瞳是天生的淺,像琥珀一樣,睫毛卷翹,沒有情緒的時候,清冷涼薄,“沒有,我就是在想,你這些年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是怎麼過來的,心疼。”
他沒有回答,習慣性去掏口袋的煙盒,沒摸著,估計是忘了自己穿著病號服。
林長安拉開抽屜拿出煙盒和打火機遞過去,堅守底線,“只能抽一根,國外醫院不比國內,管的嚴。”
“知道哪個男孩手術的時候我說了什麼嗎?”他接了煙,放棄嘴裡遲遲未點燃,他的唇顏色很淡,就沒什麼紋路,臉色略白,他繼續說下去,“我說,他該死。”
林長安瞳孔一滯,顯然是震驚到了。
他自小生活在黑暗的底層,見不得光,可他有夜盲症,天生的,開始在林孑那保護的還算好,可是在轉交給唐丘之後,他的人生就徹底劃清了黑白界限,他註定只能生活在黑暗的夾縫裡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他把他賣到了風塵之地,任由他自生自滅,從那之後,他的夜盲症更嚴重了,晚上幾乎是失明狀態。至今為止,這個世界上從未給過他好臉色,但他並不奢望,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這樣的他,她一定很反感吧。
秦慕心想著,心口像是被匕首輕輕扯開一道口子,慢放的疼比一刀了斷更讓人折磨。
“林長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從未闖入過我的世界……如果我從未見過你……”
“你沒有選擇,你遇見我了,秦慕,現在不是你推卸責任的時候。”林長安打斷他,眼底的震驚一轉,沒有同情和憐憫,反而是很自然的態度,不近不遠,恰到好處。“我之前挺混的,也幹過很多傷害你的事,這件事你可以忘記,但我不行,它就像是一根刺,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我,我也是一個罪人,所以秦慕,現在我們都是罪人了,我們都一樣,你不要再拿你那套放在我身上比較,沒有什麼是絕對的乾淨,髒本來就是常態,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想給你一個家,一個你稍微難過的時候有個依靠的家,僅此而已,什麼大老闆,秦教授,小顧爺通通都入不了我的眼,我只是要你這個人,我只是想把我的東西分你一半,如果你不要,我就拿去餵狗……”
“我學不會的。”他滿手血腥,沒有辦法放下刀不顧一切的朝她走過去,像今天的場面會出現無數次。
林長安給了他胸口一拳,因為他傷口在腹部,沒怎麼用力,板著張臉問她,“怎麼?都上了我的床你以為你還有退路呢?學不會也得學,你得寵我,讓著我,還要愛我。”
“不反感嗎?每天面對一個滿身血腥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