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沒完沒了的架勢,厲冷言直接砰的一聲關門了。
八婆,個大男人怎麼能這麼能說呢!前世女人投生的吧!
還有,她穿什麼關他什麼事!
咦······
穿著······
厲冷言的視線落在自己睡衣裡······
真空的······
想起他那欲言又止嘰嘰歪歪的模樣,想來是發現了什麼!厲冷言臉熱辣辣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厲冷言以為這天晚上註定是極為平常的一晚,她怎麼著都不會受他白天那莫名其妙的親近行為和晚上一系列表白的話影響,誰知她一整天輾轉反側,腦袋裡淨是迴盪著深情認真又一點也不華麗的表白,睜著眼到了天亮!
唐御人生頭一回表白,本以為沒什麼大不了,不就一個表白嗎,他這麼優秀,是個雌的都拒絕不了自己,可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自導自演,她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也沒有明確的接受,承認他,這讓他轉輾反側夜不得寐,頭一回在這種不確定中忐忑得睡不著。
唉······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和他交往很委屈嗎?
而且······他覺得自己的話挺中聽的啊,可不是從網上隨隨便便抄來的,也不是信手拈來的套路,而是……度娘加自己杜撰的,好歹也有他自己的文采在裡面。她怎麼就無動於衷呢……
正常女人不應該直接抱住他不放嗎?
他這麼認真,捧著一顆砰砰直跳的心給她,她怎麼就沒點表示呢?比如激動,比如臉紅心跳跟小鹿亂撞似的?
不管了,反正她也沒有拒絕,他已經霸道的宣誓了,難道要讓他打臉?
唐御想了又想,最後在天灰濛濛開始亮之際才睡著。
厲冷言很久沒有這樣因為某個人,某件事而心神恍惚,做什麼都不對,發呆又覺得會胡思亂想,想要專注於手頭上的事情又怎麼都鑽不進去,什麼心理學哲學宇宙學都讓她靜不下來,就算整夜不睡也仍然沒有半點睏意,最後厲冷言只能骨碌碌地穿好運動服,出門快跑。
小區裡有一個運動場所,足夠和大學的田徑場媲美,是和另一個小區合資辦的,旁邊是一個小型廣場,早上晚上都有大爺大媽在運動、跳交際舞,或者是甩鞭子,練太極,設施不多,但是都很齊全。
厲冷言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小區運動區域足夠寬才咬牙籤了合同,畢竟綠化環境好,安靜,人文環境又不錯,交通便利,住房還是挺緊張的,觀望的人不少,不過因為租金堪比高階公寓,所以都有些猶豫。
厲冷言作為一個無業遊民自然也要考慮開支這一塊,可一想想在這裡住的愜意生活,整天看看藍天白雲,吹著風看書品茶,無聊就運動運動,既保證了身體健康又保證了心靈的平靜與愉悅,這是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
於是······
她花了幾乎所有的積蓄才連租帶押金租了半年,那半年,她幾乎沒接到什麼活,畢竟插畫也只是入門級,僅靠著偶爾上網找些筆譯的活兒和小說得來的低廉稿費艱難地活了下來,每天幾乎都是變著花樣在碳水、蛋白質和維生素的菜系選擇上挖空心思,原本還有些微胖的自己生生餓到了八十多斤,一個一米六七的成人,九十斤是乾巴巴身材了更遑論八十幾斤。
幸好後來她熬過那段清貧至簡的日子,也因為那段經歷,厲冷言深知賺錢的重要性,生活開支倒是其次,萬一碰到什麼意外,比如突如其來的重病或是需要錢才能擺平的事情就只能等死了,當然,她也因此習慣了極簡生活,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滿足溫飽而已,一個都市人生生活成原始社會的人。
之後她雖然不至於變成唯利是圖,金錢至上的人,但也不像以前一個月四五百也能活得很好,過了這個月再想下個月的人了,她會在最大可能保證自己身心愉悅的前提多接一些活。
田徑場人還很少,基本都是散佈的老人,也有三三兩兩的年輕人,不過老人居多,她居然認出幾個比較固定時段出來散佈的老人。
不過只是熟悉而已,她沒有要了解任何人的打算。
清晨六點多七點的風還很清涼,而這個時候太陽剛出來沒多久,雞蛋黃般的太陽已經上移,嫩黃色的霞光在天邊爛漫著,幾片因烏雲移走後留下的灰色疑雲在頭頂的天空上高掛著。
四周的綠樹散發著清幽的芳香,大概夾雜著某種花兒的香味。
她拉伸完畢便開始慢跑了,慢跑三圈後才開始快跑,快跑五圈,然後又慢跑兩圈,接著慢走一圈,這樣她的運動量就差不多。
一圈也不能少,當然,也不能多。她對整數十分執著。
路過三三兩兩結伴的老人身邊時,她聽到他們在討論某種肉瘤,專業名詞不太對,具體是什麼腺體瘤器官瘤還是骨瘤淋巴瘤還在糾結,只說是脖子那裡長了一顆黃豆般大小的顆粒物,老人以為是疣或者是其他重擊引起的凸起——似乎患上這個疑似什麼瘤的是老人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孫子,才讀初中,將來還要考重點高中,上重點大學,得到一份後半生無憂的好工作——但是人家小小年紀的美好前途全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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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後來那東西長大了,等到跟雞蛋大小那小孩才跟家裡說!”老人遺憾道,“現在的人啊,諱疾忌醫,不管是小一輩要面子,大人也是,不過現在的年輕人壓力太大,有病也得自己咽,哪裡敢跟小孩說,小孩也不懂,跟老人說只能徒增壓力和煩惱罷了,而咱們這一代,要是真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就只能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死咯!”
老人又說了那個小孩怎麼割了瘤,癌細胞擴散,每幾天就要化療一次,用他的話說就是“折騰人的玩意兒”。
“以前有什麼什麼射線殺死癌細胞,五幾年時可流行了,什麼癌什麼瘤用那玩意兒一照,就跟大炮打仗似的,可神氣了,可是那玩意兒也害人啊,不少人照幾次之後確實吃嘛嘛香了,可沒多久病得更厲害了,就說我那老伴兒······”
聲音越來越低,厲冷言已經跑過他們很遠了,再怎麼注意聽已經聽不到了。
她雖然也想繼續,可十圈不連續的強迫不允許。
也不知道老人的老伴兒最後怎麼樣了,不過大抵沒熬過來吧。
癌症史上經歷過幾次重大轉折,不少病症都得到很好的控制,甚至不再復發,可仍然有很多是當代醫學無能為力的,只能儘可能延長病人壽命。
這時她聽到兩個看似情侶便慢跑便交談著,顯然繼續老人們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