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魂攝魄的哀嚎聲與詛咒聲,不斷折磨著夏聽雨不堪重負的耳膜,即使用神識將這些聲音撕碎,分解成無數個怪異的音符。
這些古怪音符依舊交疊成章,匯聚成狂躁刺耳的魔音。
呼嘯的狂風圍著夏聽雨翻滾湧動,不懷好意地撞擊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將他撞得東倒西歪。
它在嬉笑,它在嘲笑夏聽雨的渺小和無力。
它在等待,它在等待夏聽雨的崩潰和絕望。
史雷臉色鐵青,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不忍心去看那道半跪著的身影,只能揮舞著馬鞭,瘋狂抽打著族人們的戰馬,讓他們快速離開這片恐怖之地。
大地裂開了無數道縫隙,山體如麵條一般柔軟,一根根粗如手腕的血肉藤蔓從大地中伸出,骯髒汙穢的黑血四處流淌,血肉中一根根跳動的血管裡流淌著黑色的液體粗如手腕,向著豕人部落的人畜抓去。
刺眼的紅光照亮了天地,被紅光照耀的人畜全都僵硬地站在原地,嘴角露出詭異的微笑。
一根根粗壯有力的血肉藤蔓將人畜纏住,血肉藤蔓的末端長滿了鋒利的牙齒,大小新舊各有不同,拼湊在一起,撕扯開血肉,吮吸著人畜的血肉和骨頭。
一個活生生的人瞬間癟了下去,面板蒼白,渾身冰冷,眼珠凸出,最後只剩下一張微笑著的皮囊,被風一吹,像孔明燈一般漂浮在空中。
史雷看得睚眥欲裂,揮舞著宣花大斧不斷揮砍著血肉藤蔓,腥臭刺鼻的穢血和碎骨噴得他渾身都是。
這些穢血和碎骨彷彿擁有生命一般,湊了成一隻手,將他拽倒,倒拖著他向血肉藤蔓而去。
危機時刻,熔岩蜘蛛從虛無中爬了出來,圍著夏聽雨吱吱亂叫,飽食了巨蟲血肉的它體型瘋長,從手掌大小長成澡盆大小,焦急地圍著夏聽雨打轉。
青面紙人幫著夏聽雨抵抗索命魔音,對著大地的縫隙一努嘴,憨憨的熔岩蜘蛛頓時明白了夥伴的用意,爬到一處碩大的坑洞前,引動巖河絕地地下暗河河水從天而降,灌進地縫之中。
波光粼粼的地下河水,實則是滾燙的岩漿,八九百度高溫的岩漿順著地縫鑽進大地之中,隱藏在大地裡的血魔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奪魂攝魄的魔音和四處蔓延的血肉藤蔓猛地縮了回去,空中瀰漫的血光消失不見,活著的人畜恢復神智。
血魔很快想出了對策,越來越多的大地和山體裂開,血魔在大地之中游走,躲避滾燙的地下巖河。
熔岩蜘蛛晃動著胖嘟嘟,毛絨絨的腹部,八條小短腿來回倒騰著,追不上血魔。
夏聽雨猛地睜開了眼睛,心念一動,大日金輪呼嘯著打入大地之中,閃耀著烈日的光芒,將隱藏在大地之中的血魔燒得不斷撞擊著大地。
大地震動,亂石橫飛,人族車隊四散奔逃,三岔口一陣大亂。
夏聽雨升騰而起,腳踏虛空,朝著裂縫裡的血魔挑釁道:“孽畜,來啊,我的血肉嬌嫩多汁,來追我啊!”
大日金輪在大地中璨如烈陽,刺眼的陽光從大地的縫隙裡射出,夏聽雨深深地看了一眼豕人部落,轉身引走了血魔。
龐大的遷徙隊伍再次啟程,族人們心中為夏聽雨祈福,縱馬嚮晦暗的前方疾馳而去。
夏聽雨御空而行,不時用大日金輪刺激著血魔,成功將它引到一處山谷之中,大日金輪被穢血汙染得靈性全無,器靈一聲嚶嚀,飛進虛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