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遠還準備繼續滔滔不絕地闡述自己一個下午的煎熬,卻見好不容易得來的傾聽者突然轉了身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喂,你去哪兒呀!”
顧菘藍恍若未聞,她深吸了一口氣,直接開門進去。
教室裡門窗緊閉,明明開著明亮的日光燈,還有陽光穿過窗子照進來,可莫名地卻讓人覺得森冷。
她一眼就看到了最後一排角落裡的池曄,如林墨遠所說,大家都不自覺地避開了那塊地方,顯得那處地域孤冷而不可侵犯。
而池曄獨自坐在那裡,完全沒有察覺到周遭的異常,只是望著手上幾乎快要完成的模型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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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周邊什麼都沒有,卻讓人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與他之間畫開了一道界限,生生隔閡了他與這充滿生氣的人世間。
顧菘藍一路順暢地走到池曄身邊,沒有人發出聲音,沒錢人上來詢問,更沒有人前來阻擋,一條路她走地旁若無人。
“池曄?”她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
池曄並非沒有知覺,他微微抬眸見到她,眼中閃過驚訝:“你怎麼來了?”
“我做完作業了,就隨便過來看看。”她低頭看了看擺在桌上的模型,問,“這是你比賽的作品?”
池曄幾不可察地“嗯”了一聲。
“這玩意兒是啥,有山有水有人有樹的,桃花源?”
桃花源?池曄望向自己改了無數遍的作品,不由地涼涼一笑:“不是,是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顧菘藍歪頭看了看,“嘛,這兩者也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說真的,你做的這玩意兒還真好看。”
池曄目光一滯:“這玩意兒,好看?”
顧菘藍點頭:“是啊,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很精緻,百無死角啊。”
“是嗎?”池曄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也不再看她,只低頭淡淡道,“你要是沒事的話先回家吧,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毫無情緒的句子,卻是送客意味滿滿。
他有多久沒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了,顧菘藍不由心下一酸,卻仿若未聞:
“你不滿意?”
聽到不滿意四個字,他有些煩躁地推開模型,去拿放在另一側的圖紙:“嗯,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那你到底想做成什麼樣的?”
“誰知道呢。”池曄的語氣已經徹底冷了,“也許我一開始就想錯了方向。”
“是嘛。”
顧菘藍心底一沉,不安的感覺在胸口一點一點的凝固。她摒棄掉腦海中閃現出來的所有畫面,側首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攥緊手心狠狠地做了一個決定。
“池曄。”
“嗯?”
“如果不滿意的話,不如毀了它如何?”
“什……麼?”
麼字還沒有說完,被一聲慘烈的破碎聲給生生隔斷。
教室裡的空氣驟然凝固,溫度也似降至了冰點,一時間所有人都忘了呼吸。
沈橋!
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