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和以來,國朝積弊漸緩,國庫亦是有了餘糧,我大宋百姓更是好了起來。前些日子,朕私服出皇城看了看,頗有些永珍更新的氣象。
自兒皇帝割幽雲十六州與契丹換帝位,至今百二十年。我大宋太祖功業未盡,太宗繼之,兩伐契丹不成。及至朕之父皇真宗北伐契丹不成,結澶淵之盟,至今五十二年。
這些年來,朕亦是念著北伐契丹,復我幽雲十六州。而今國富民豐,兵鋒正盛,朕以為,已是復我舊地之機……此戰要打,必要將契丹打到燕山以北。”
趙禎唸叨了不少理由,還理所當然的嘲諷了石敬瑭。這沒毛病,車神都比石敬瑭強百倍,已經是盯上恥辱柱的人。
趙禎的話音落下,范仲淹就接上了話:“官家英明,而今我大宋已非昨日之大宋,必要北伐契丹,復我舊地。”
老範捧臭腳,卻也不是單純的捧臭腳,而是要確認‘此戰要打,收復舊地’的這一點。
他開口以後,其他本來就贊成要打仗的人,緊跟著就是‘官家英明’。
而以文彥博為首的反對派,明白了趙禎要保王言的心意,自然也只能是齊聲附和。趙禎都已經定了調子,他們要是再分不清大小王,那可就得出去旅遊了。
趙禎滿意的點了點頭:“好,諸位愛卿既都要打,那便打。我料王卿定然已經等急了,今次戰事,還是以範卿總領,韓卿同領,狄卿掌軍,餘者協同,具體部署你等定議……”
如此安排一番,趙禎便晃晃悠悠的離開,已經開始期待起了屬於他的勝利,迎回漢唐時屬於中原王朝的強大,在他手上……
王言不清楚趙禎的成就感,他清楚的是這一仗朝臣們是必定同意要打的,因為勝利是有癮的。以前幹不過人家,畏畏縮縮,一旦打贏了一次,那麼信心就上來了。
再者范仲淹的商稅改革已經完成,財政寬裕。效法他收拾人的方式,在收商稅的過程中擴大打擊面,也是滅了許多大戶,辦了許多的官吏,大量土地收歸國有,重新分配給百姓耕種,十稅一的重稅也讓百姓們感恩戴德。再加上減免了許多的雜稅,讓高壓下的百姓們重新獲得了生存空間。
極大的緩和了社會矛盾,安定了民心,自然也就少了各種的麻煩。
以致於很多的官員,都生出了此乃盛世的感覺。也不是感覺,很多人都開始上書拍馬屁了。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就要想一想幽雲十六州的事情,畢竟這件事不解決,牛逼吹的再狠,大宋也不行。
而收回了幽雲十六州,那是從皇帝到官員,全都有功勞的。因為大宋在他們的手上走上了輝煌,是他們締造的,好大名聲,必定流芳百世……
他們都有開戰的理由。
至於文彥博等人的反對,王言也明白是這幫人要搞他。只不過這幫人有些複雜,有的人是看他不順眼,有的人是覺得他禍國殃民,有的人害怕他上位整死他們,他都挺理解的。
也談不上記仇,畢竟這些人是註定要被他的車輪碾過的。他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不過那些人立身不正,可跟他沒什麼關係……
“相公,官家決議要戰了?”
見王言笑呵呵的看著京中來信,種諤壓抑著激動的問道。
上一次打完了西夏,他沒有被處理,級別還提高了,封了爵位,加了封號,已經是一顆將星。又抱住了王言的大腿,保證了安穩,生活還是很愜意的。現在自然是盼著打仗,想要再立新功,成就更大的功業。馬上封侯,他現在還不是侯,得追求追求了……
王言瞥了他一眼,早都知道他的躁動。
隨手摺好了老長的公文,裝回信封裡,他含笑點頭,說道:“打,還是範公總領戰事,狄公掌兵。”
“好!”
種諤撫掌而贊,人都跳離了凳子,“相公,下令吧,末將這便發兵。”
“行了,別作怪。若如此沉不住氣,你這個將軍還是不要當了。”王言嫌棄的擺了擺手,“今次伐契丹,兵分三路。一路四萬步軍、五千馬軍留守,防備西夏生亂。一路馬軍萬五,北上過陰山入草原,亂其上京道,尋機東進。還有一路,則是步軍十萬,馬軍五千,則是直接東進西京道,往攻燕山……”
“末將自請領騎兵翻陰山,入草原,以亂敵後。”
“本官亦囑意由你領軍。此任艱鉅,無後援,無糧草,且眼下已是秋末,等到入了冬,草原落雪,怕是不好過。縱是全軍都配了棉衣保暖,長久在外縱馬馳騁亦是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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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不必多說,末將省的,武夫功名馬上取,縱死無悔!”
王言點了點頭:“儘量靠南,危及之時直奔南跑,定然有援軍。亡契丹不在一時半刻,不必死命相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且我騎兵精銳,謹記遊擊之法,損兵折將可也,不可大軍皆歿。”
“末將領命。”種諤半跪在地,拱手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