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東京的熱鬧已經褪去,葛老師等人全都醉了。
雖然是想著不再提之前的矛盾,但是喝了些酒以後總要表表真心,而表過了真心以後,又難免的要再喝更多酒。如此沒完沒了,全都醉了。
反而是玲子比較清醒,雖然難免迷糊,卻是沒有喝多。
將陶陶塞進了計程車,王言扶著葛老師,玲子扶著菱紅,送他們回去。
安頓好了葛老師和菱紅兩人,玲子擦了額頭上的細密汗珠,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去我那喝杯水歇歇再走吧。”
說完話,她也沒有等王言同意或拒絕,徑直踏著樓梯往她住的房間走去。
王言笑了笑,默默的跟在了她的身後,一起到了房裡,坐在了桌邊。
玲子忙活著給倒了杯水放到王言的面前,自己也坐在了旁邊,說道:“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好好收拾,有些亂了。”
“我來過一次的,知道你是個乾淨人。”
“什麼時候?”
“九一年三十兒晚上,當時你們都喝多了,我給你送回來扔到床上的。當時你還抓著我的手不讓走,嘴裡唸叨著‘你怎麼總是逃呢’。”
玲子拍了拍腦袋:“對對對,我都忘了,當時你沒告訴我這句話吧?”
“沒有,影響心情嘛。”
“現在就不影響了?”
“在已經受影響的基礎上,繼續多上一點小影響,等於沒影響。”
“你說的對,寶總嘛已經是過去了。”玲子搖頭笑道,“至於菱紅他們,我當然生氣的呀,不過後來想想嘛也就算了。我昨天還跟菱紅說呢,她就坑我一個人那麼多,也算是肯定跟我的關係了。她嘛心思簡單,看我從寶總那裡賺錢,覺得我賺錢簡單,那就劫我的富濟她的貧嘛。”
王言沒有多說,人家自己想的挺好,哪裡要他來多話。
他笑問道:“怎麼去了一趟日本,就想要好好經營夜東京了?”
“過去的幾個月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是要靠自己的,別人都靠不住。什麼愛情啊,男人啊,都靠不住,只有錢最牢靠,只有事業最牢靠。”玲子一手弄著杯子,一手撐著下巴,聲音低沉,但是她的話語很堅定。
隨即,她又抬起頭同王言對視。
“你不會那麼好心吧?”
“我的人品就這麼不牢靠?”
“人品很牢靠,但是在男女方面不牢靠,恰好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玲子挑著眉。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王言無奈的搖頭,“吃飯之前我就說了,接手夜東京是為了給大家留一個地方,也是準備著你不回來,讓大家有一個懷念的地方,畢竟大家朋友一場嘛。我還能對你有什麼圖謀嗎?”
“真那麼好心?”
“我還說了,沒時間管理這麼一家小飯店。你本來做的就不錯,現在又有了不錯的規劃,你做好了我也賺錢的嘛。甚至就算你不回來,夜東京的收入也足夠維持運營,給小和尚他們開工資,大家一起吃吃喝喝都是沒問題的。寶總把店轉給我也沒收錢,都是免費的,我是一分沒掏的,以前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看著玲子直勾勾的眼神,王言聳了聳肩,“好吧,我承認如果你想跟我友好交流一下,我是很願意辛苦一下的。男人女人都是人,都有生理需求嘛。看你現在的樣子,估計也是被寶總傷透了,不想再找什麼男人一起好好的過日子,而是要專心事業,專心搞錢。這種男女之事,也算是生活中的調劑嘛。
我在香港的那個女人就是如此,比我大一歲,當時她是半島酒店的服務員……所以我們既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床上痴纏的伴侶。說起來,跟咱們現在的狀態很像。”
這些話是玲子想聽的,所以王言也是實在的說。
但是玲子聽完了以後,卻是啐了一口:“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這麼不要臉的話,你都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也是夠不要臉的。”
“沒辦法,我這人比較實在,話也說的實在。而實話,往往少了很多的修飾,很淺白。”王言笑呵呵的伸出雙手,抓住玲子的手玩弄著,“這是兩廂情願的事,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否則的話那不是成了違法犯罪嗎?”
玲子的手確實有幾分顫抖,但卻沒有抽手而去。
她看著王言在她的手上摩挲著,感受著手上的些許癢意,說道:“你跟寶總是完全相反的。”
“覺得他要是跟我一樣就好了?”
“呸。到處沾花惹草,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也不知道在外面養了多少孩子,跟你一樣哪裡好了?”玲子抽出了手,使勁的拍了一下王言。
“還是有好處的,比如我是一個負責的人,還很大方,而且身體也很好。具體有多好,可能需要你自己切身的感受感受。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能夠健健康康的,精力充沛的時候,也就是前半輩子。
你今年三十八,這個年紀基本上前半輩子都要過完了。做一件事最好的時候,是在以前,但是我們回不去從前,所以最好的永遠是當下,把握當下就是把握未來。一旦猶豫不決,就好像你跟寶總之間一樣,白白浪費了三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