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戰鬥費用的高低,由幾個方面構成的。
派出的軍民數量,糧食器甲與其他後勤的數量與成本,戰鬥持續的時間長短,就象平夏城之戰,看似打得慘烈,實際用費比王巨預料的還要少,原因就是持續的時間不長,先期進行戰鬥的只有平夏城內的軍民,如果不是曲珍讓部下追入沒煙峽,這一戰成本會更低。
但也不是說省了錢帛,那麼多堡砦修下來,同樣得花不少錢的。
另外就是戰前戰後的賞賜與撫卹,傷亡將士的數量,若是大捷,又從敵人手中繳獲多少物資。
從後面這幾條來說,平夏城之戰同樣輝煌,不僅繳獲了大量糧食牛羊帳蓬,同時還繳獲了不少器甲,最少西夏從宋朝伐夏失敗後所得到的一半以上先進的器甲,這一戰被宋朝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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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韓韞說能支付近半,但究竟能支付多少,不大好說。
而且實施第三步戰鬥計劃,戰役規模也不小,朝廷還必須支付相關的錢帛。
特別是王巨遙控指揮,他用兵是很奢侈的,也不是他鋪張浪費,重賞之下,才有匹夫。
因此王巨現在幾乎為錢要發瘋了。
當真這些爭議與弊病他看不到想不到?
這是無奈,第一害怕趙頊,不要說趙頊身體健康,這是中風,又是在古代得了中風,說發作就發作。一旦發作,再也治不好了。
如果在這幾年不將國家弄出一個大模樣,高滔滔上位。等著麻煩吧。
但是國家財政健康,又將西夏收復安定。沒有多少斂財的苛政,儘管可能傷害到一些沒有抓住機會發展的權貴利益,高滔滔當真昏庸到極點,將這些利政一一黜廢?
那麼關健的前提,就是有一個大模樣。
此外,那就是錢帛。
如果將西夏拿下平定,又沒有苛民,並且國庫裡還不象趙頊才即位那樣。出現巨大的赤字,相反還有不少積蓄,自己又功成身退,高滔滔會怎麼想?
這些,也非是章楶所能想到的了。
所以他擔心地說了一句:“太保新近推出的措施,爭議聲很大啊。”
對那個三千萬,章楶也關注了。
其實不要小看這三千萬,司馬光說山川河澤的財利自有定數,王巨說蛋糕能做大,如果從長遠說。司馬光說得對,地球就這麼多資源了,用完了也沒沒有了。但在宋朝說這些話不等於放屁嗎。
然而這個蛋糕想做大,是一步步慢慢來的,猛然多出來三千萬貫的出口,對宋朝商貿會產生多大的影響。而且商人手中的錢帛多是投資下去,這三千萬幾乎完全是貸款模式,有多少商賈能貸出這麼多商貨?於是王巨做了一條補充,如果手中的資本不足,可以將這些朝廷擔保的借條拿到各行務貸款。但有一條,以後由彼岸商賈將這些借條直接從行務贖出來。這個利息錢就與各商賈無關了。
大多數商賈都無所謂,不管這一分利或者一年多的一分半利。首先自己得有資本週轉吧。
因此一個三千萬,極大的刺激了宋朝手工業與商業的發展。包括遙遠的涇原路都有所受益。
章楶看到的只有這些了,卻不知道王巨這樣做,無意中暴露了彼岸的實力,以及他對彼岸的掌控力度。這不符合王巨做法的,即便未來他去了彼岸,不是想做海外王,而是繼續隱身幕後,這樣彼岸無論移民或者商貿,才不會受到中原的狙擊。
這個未想到,然而另一個他卻想到了。
而且涇原路也在執行,也遇到了種種麻煩。
王巨也知道這些,所以開始執行時近乎於循序漸進的。
為什麼說近乎循序漸進,因為詔書上讓各州府執行這條詔令時,不是官府派人下去勘查所謂的無主山陵灘塗湖澤,而是將這道詔令以露布的形式,張貼於各縣城的鬧市區或者各個集市上,讓各村村民找到里正,再由里正到官府報備。
官府這才派專人帶著鐵匭到各村詳細說明相關的政策,再進行暗投標。
也就是它不但有一個適應過程,與緩衝時間,同時如果是豪強力量太強大,就象韓琦家產,許多村莊整村整村的都屬於韓家佃農,還爭個屁的山陵灘塗湖澤?
這部分最強的反對力量因此就可以避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