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兄,你不懂,你知道官家生的是什麼病嗎?”
“不知道。”
“是風疾,我在呢,也許官家還會產生一些想法,說不定真的象富弼所說的那樣,做了曹操的什麼,但我一走,西夏不提了,銀行司馬上因為種種情況。迅速垮臺。不提損失了,那麼官家在悔恨中,說不定就會駕……崩。但宮中的太后對變法有什麼看法。你是懂的。或者等未來人君,那時候我也快老了。那會再回來?那麼這片繁榮景象,不用多久,則成為一片瓦礫。如果換成你,舍不捨得讓它在幾十年後,成為一片瓦礫。”
韓韞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但現在宋朝確實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王巨一撤,幾十年後京城會不會成瓦礫不知道,但宋朝可以說從此正式走下坡路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默然。
畢竟韓韞與陶青他們不同,一直在陝西或京城活動,至少對這方土地感情更深。
兩人看著汴水,久久的沉默,忽然一個過路的百姓走過來問:“是太保嗎?”
“嗯。”
“太保,在下著雨呢。”那人說道。
“我是看一看,順便想一下事情,雨小,不礙事。”王巨溫和地說道。
“那怎麼行,”那人一下子上前。將油布雨傘放在王巨頭頂上。
“那你不淋著了嗎?”王巨開玩笑地說。
“太保,你為大宋遮風蔽雨,小民們無以回報。今天讓小民替太保遮一遮風雨。”此人憨厚地說道。
“咦,你叫什麼名字,從事什麼營生?”王巨訝然道,能認識他的百姓有之,王巨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人這一句話說得太肉麻了。
“小民小張貴,在京城做一些小生意,剛才來汴水準備進一點貨,沒想到看到太保站在這裡。”這個叫張貴的人很激動地說著。
這時岸邊還有許多勞動的百姓。聽到太保二字,一起抬起頭。
又有人認出來了:“是太保唉。”
於是十餘人圍了上來。
不能再呆下去了。王巨對張貴說道:“張貴,這些小風小雨。某不用避之。不過大宋的風風雨雨,我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啊,我是遮不住的,必須大家一起來打傘,才將蔽著整個大宋的風雨。”
當然,張貴是聽不出來話外之音了。
“不過張貴你的好心,某感謝了。”王巨說著,重新翻身上馬,前去銀行司。
“太保,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韓韞在馬背上說道。
“公道自在人心麼?未必!人心是可以蠱惑的。張貴之所以替我打傘,多半還是因為我取締了市易法,讓他們這些小商販們有了更多的生機。可能現在的底層百姓對我更支援些,但他們力量有限啊。”
宋朝到今天這一步,政治確實出現了問題,不過王巨也想得有些悲觀了。
來到銀行司。
王巨問張商英:“天覺,各地行務情況如何,還有各地金銀價波動如何?”
“太保,還是有影響的,比如南方相對而言,金銀價比較低,所以大多數商賈儘管用了匯票,回去後換回絹交,立即購置商貨,甚至大交比面額還要低一點,這個不要緊,反而利於了絹交走向民間。”
“嗯。”王巨點點頭。
總之,這一回銀行司之複雜,恐怕在另一個時空都罕見到。
首先它體量龐大,不象歐洲工業革命初期那些銀行,能有多少經濟?
其次它推出的時間正是熙寧變法之後,政局是黨同伐異,任何缺陷都會被放大到極致。甚至還沒有開始,都鬧將起來了。
最後就是作為本金的金銀與銅幣皆嚴重不足。
不過如果經營好了,趙頊所擔心的缺少理財之人,以後就不會再缺乏了,銀行司與更龐大的發運司就是最好的理財大臣磨礪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