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都說到這份上了,王珪無法再勸。
果然,無數反對聲音傳出。
委婉的說法如呂公著等人,說是會騷擾百姓,打破朝堂好不容易換來的平靜。
激進的說法,則是王巨動輒以利動人,以利動朝廷,這將會將宋朝拖入一個功利時代,道德淪喪。
還有其他一些莫明其妙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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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司馬光都在洛陽,連寫了三封信給趙頊。
背下有沒有寫信給呂公著、馮京與孫固等人,就不得而知了。
甚至趙念奴派婢女上門,暗中通知,說是高滔滔在宮中也在遊說,勸趙頊放棄這個可怕的做法。
迫於這種情況,王巨只好在大朝會上做出解釋:“諸位,關於齊商稅一事,有許多人反對。然而我只想說兩件事,第一件事,以前我一直未說,直到去年得到大量金子來源後,才將想法稟報給陛下。諸位多半也知道了,未來的舉措正是銀行司。它的來源有二,存貸利息之差。刺激工商發展,以便讓許多百姓變得更富裕,朝廷同時也會得到大量商稅。一旦銀行司成立以後。這個商稅所得甚至超過了存貸利息所得。並且我也在派人安排籌集大量金銀,數量越多。作用越大。有可能未來朝廷所得不僅是兩千餘萬,甚至三千餘萬,四千萬。但這個基礎就是必須最大限度地齊商稅。”
“諸位,如果朝廷能獲利這麼多,並且是在沒有加賦稅的情況下獲得的,會帶來如何的變化?不僅國庫更加充盈,許多百姓因此而受益。並且在財政更寬裕的情況下,朝廷就可以取締青苗法、手實法與寬剩錢。至於許多人反對的保甲法與保馬法。只要財政寬裕,朝廷免費向保丁發放所有的器甲,並且給保丁免掉半年相關的賦稅,那麼還擾不擾民了?不但不擾民,相反,就將它的作用無限放大,例如防盜、讓百姓有尚武精神、朝廷在特殊需要下,能立即挑選大量戰士、協防邊境安全。”
“還有保馬法,只要財政寬裕,朝廷不用出少量錢帛。強迫百姓自己購買,而會主動從各地購來大量馬匹,再交給百姓飼養。那麼百姓還會不會產生負擔?那麼同樣它的作用也放大了。如能訓練更多的人會騎馬,替朝廷儲備大量騎兵,同時馬數量擴大,可以利來運輸,可以用來耕地……”
“子安,但那來的馬匹?”呂公著在西側問道。
“呂公擔心是有道理,然而今日非同往日,這個獲利可能要到幾年後了,幾年後相信章質夫早就將大理完全平定。那時候就可以從大理得到大量滇馬、騰衝馬、烏蠻馬,還能從茶馬道上得到大量吐蕃高原戰馬。並且海運發達。海船變大,也可以繞道遼國後方。與女真人交易戰馬。並且還有一處,在彼岸那個最大的島嶼上,有大量適宜放牧的牧場,不僅養著大量牛羊,同時也養了許多馬。只是馬的繁殖速度比較慢,不過幾年後,彼岸馬匹數量必然增加。雖然路途遙遠,用船運輸戰馬更是不易,但也可以每年向朝廷提供數千匹戰馬。並且這批戰馬,有的還刻意從大食那邊買回來的戰馬雜交,遠比女真戰馬更加高大。”
“實際保馬法應當取締了,”馮京在邊上說道。
“馮公,如果朝廷提供戰馬,也不用取締,大量飼養戰馬,不僅利國,也利民。不僅是馬,我朝各種大牲畜都嚴重缺乏。實際若不是考慮到財政,我都想提議,所有大牲畜就象我在地方上治理的那樣,不計入財產算戶等,那麼百姓就敢於飼養牲畜了。”
這就得要錢。
如果大牲畜不計入戶等,宋朝將會有許多百姓立即降戶等,這意味著稅賦同時會迅速減少。
這是第一個損失,還有一個損失。
宋朝國庫主要收入,就是兩稅,四大榷鹽酒茶礬,榷香是內庫所得,與國庫無關),各種商稅關稅,不僅是貿易的過往稅,還包括屋產稅,宅田交易稅,各種坑礦坊監等“國有企業”的收入,不要小看了這些收入,它同樣是宋朝的一個收入大戶,就象坑礦的課量,每年各種金屬的課量幾乎達到了五千萬斤!
地租,怎麼國家也收租子了?實際宋朝有許多官田,有的用來做官員的職田,有的用來做學田,還有的用來做官兵的營田與弓箭手田,同時也有一部分租給百姓耕種。
還有一些隱形的收入,如科配和糴,不僅是抑配物價的,它們也在謀利中。以及各種折支攤派等苛捐雜稅……
又有一些大家都想不到的收入,如牛租,百姓不養牛了,於是官府養牛,再租給百姓,以便利於種植,增加糧食產量。
用意是好的,然而執行是另外一回事了,往往牛死了二三十年,官府還繼續向百姓徵牛租。
這個收入一年也有幾十萬貫。
一旦不計入戶等,這個收入同樣也沒有了。
當然,站在普通百姓角度,那無疑是一項善政了。
但站在國家角度,卻未必喜歡,所以王巨說必須等到財政進一步寬裕,才能在全國範圍內正式出臺將所有大牲畜不計入戶等的政策。
不是說愛民嗎?
馮京只好退下。
王巨繼續說道:“陛下,諸位,我再舉一個例子。彼岸。大家都開始關心了。去年彼岸的財政收入是三百八十餘萬貫,但其收入只有兩稅與商稅兩條。因為百姓數量還是比較少,又是地廣人稀。所以糧食價格十分低賤,低賤得你們無法想像。一般麥米豆一斗高者才十五文錢。低者才幾文錢。再加上稅率同樣很低,平均下來只是二十徵一,是真正的二十徵一,沒有任何的苛捐雜稅。因此折成貫錢,實際不到三十萬貫。餘下三百五十多萬貫則完全是商稅。但彼岸有多少百姓,你們同樣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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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心中,彼岸是兩百多萬百姓,也就是均攤下來。一人得攤派到一貫半的商稅。
如果按照這個比例均攤到宋朝頭上,最少得有一億七八千萬貫的商稅了。
而去年全國財政收入加上新得的兩路,不過一億九千幾百萬,當然,與前幾年相比,這說明了這幾年國家也漸漸開始寬徵薄斂,否則加上兩路數量會超過兩億以上。但這個一億九千多萬,是束、石、匹、貫、斤、兩、件,實際折成貫錢,不過一億四千餘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