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宋朝的國家機器對他們沒有多大約束力。
海上走私是一種常態,十船可能會有九船走私,以躲避市舶司的抽解,因此每每有海船主動進港,市舶司的官員都會親自迎接,設宴好言款待。
還有這張地圖。
國家約束力不大,走私是常態,這張地圖則代表著這些海客完全可以避開宋朝,與倭人、高麗、南海諸國、天竺、大食以及一些名字很古怪的國家進行交易。
而現在朝廷卻希望這些海客主動交納稅賦,還要配合朝廷派駐官員前去治理,以及籌備銀行司未來必須準備的大量金銀。
孫固犯倔。趙頊不傻。他清楚地知道實際今天是彼岸為主,宋朝才是輔。
非是海客們求助宋朝,而是宋朝必須拉攏海客。
走私是必然了。這些商賈所說的也不是虛言,不過這樣一說。大家都有臺階下了。
如果孫固抓住不放,繼續責難下去,無疑會激怒這些海客,並且這些海客交頭接耳,已經是一種不好的訊號。
所以趙頊才說在宮中宴請他們。
說著,他就從龍椅上走了下來,來到孫固面前,低聲說道:“孫卿。以大局為重。”
不要再鬧了。
如果不是他這一句,孫固還真又要爭執起來。
宮宴,這很正常,不但宋朝,前面任何王朝,皇帝也經常留大臣在宮中吃飯。
但留的是大臣,不是商人,這成何體統啦。
趙頊一句話,讓他閉上嘴巴,可是圓眼怒睜。十分地不平。
王巨低聲罵了一句:“跳樑小醜。”
蔡確呵呵一樂。
反正與他沒關係,看好戲就行了。就不知道這樣爭下去,是王巨火拼掉孫固。還是孫固火拼掉王巨。
來到後面的一個便殿。
皇宮裡的太監在準備飯菜,還有一會兒,宴席才開始。
趙頊讓這群海客坐下。
諸人相互望了望。
趙頊說道:“這是便殿,沒有那麼多規矩,諸卿,坐下吧。”
他態度很溫和。
這些海商們似乎很感動,惶恐不安的坐下。
趙頊又看著張行觀,他看出來了,這群人無疑是以此人為首的。然後問:“張卿,朕問你。你們選撥了一些官員……”
“陛下,草民那有這膽量選撥官員哪。不是官員,是幹部,官員只有陛下才能任命的。”
趙頊啞然失笑,官員好乾部罷,有什麼區別。還有這個省市鎮鄉,與路州縣又有何區別?這純是掩耳盜鈴哉。
不過他也疏忽了,這樣遮一遮,就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好吧,那麼這個幹部,你們發放多少薪酬。”
“陛下,分成四級,省級只是一個想法,彼岸面積太大了,兩百多萬百姓散落在哪裡,所佔的面積不過百分之一。因此只是一個個定居點,並沒有真正連成一個大片。再加上劃成四個省,有的省面積都超過了我們大宋面積,因此根本不起作用。”
實際省級官員與機構已經設立起來,以後還可能設立中央級管理機構。
但這個卻是不能說的,它已經屬於彼岸權利的核心區域了。如果宋朝知道,一定派官員進入,後果也就不堪設想了。
因此省級制度雖設立,但就是在彼岸,只有市級以上的核心官員知道這件事,普通百姓都不清楚。
趙頊更不清楚,他又在腦海裡浮現出彼岸那些大大小小島嶼的面積,然後對比宋朝的疆域,確實太大了。
所以這一想,趙頊也不懷疑。
“那麼市級幹……幹部薪酬幾何?”
“陛下,市級正級幹部年薪與各個福利大約在六百貫左右,副級幹部大約在三百到五百貫左右。鎮級幹部大約在兩百貫到三百貫之間。各個胥吏大約在五十貫到一百貫之間。村長若是本村人免稅外加一些補助,若是上面派駐,則在一百貫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