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這個官職,就是讓張亢全權掌管府麟路的軍務。
不久後慶曆戰爭結束,慶曆新政開始,到失敗,張亢官職仍在上升階段,先後知了瀛州、代州、渭州,並且一度擔任了河東安撫使。就這樣一會兒文臣,一會兒武職,替宋朝看守著最重要的國門。
直到慶曆七年,夏竦為樞密使,因為張亢怦擊夏竦無能,被貶為磁州知州,接著御史宋禧彈劾張亢在府州挪用公使錢,出知壽州。在宋朝官員升升貶貶頗為正常,就象王巨絆倒了陳襄,身上的幾個官職也拿掉了。關健是後來張亢總是遇到各種莫明其妙的理由,於是官越做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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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是關健之處,關健是府麟路那幾場戰役的記錄也彷彿消失一般,罕有人提起。
消失到了什麼地步,李燾修續資治通鑑長編,他蒐集資料,兔毛川是兩場會戰,第一場是王麟、張岊打的,這個倒讓李燾找到了記錄。包括司馬光的《涑水紀聞》也有記載,只是殺敵傷亡有所出入,有說幾千人。有說一萬敵人。
但第二次更大規模的柏子砦與兔毛川大戰,李燾幾乎找不到任何記錄了。然後李老先生就憑藉著想像。那是李元昊親自率領大軍過來的,而且這一戰打完後,李元昊因慘敗而撤軍回去,因此大筆一揮,寫了斬首六萬餘級。
這不是張亢粉,而是成了張亢黑。
西夏第二次參加兔毛川之戰,總共多少兵馬哪?
還有,好水川之戰。司馬光記載:指揮使、忠佐死者十五人,軍員二百七十一人,士卒六千七百餘人,亡馬一千三百匹。夏)殺擄民五千九百餘口,熟戶一千四百餘口,焚二千二百六帳。宋)斬賊首五百一十級,獲馬一百五十四匹。
那一戰任福與王珪打了一天,無一人投降,全部壯烈犧牲,只斬敵五百人?
恐怕王珪一個人就斬了一百名敵人!
因此李燾修長編時。直接無視了司馬光後面的胡說八道,只記載前面,後面斬敵人數不記載了。
這還沒有完呢。
因為這些資料不知哪兒去了。因此後人修編十幾冊的大部頭資料書《党項與西夏資料彙編》時,只看到三場大敗仗了,府麟路大捷,幾乎是一筆帶過。
兩場大順城保衛戰,也是不易的,一場面對十萬敵人,一場面對三十萬敵人,但篇幅甚至不及司馬光一篇奏摺長。
《西夏通史》花了二十五六頁講慶曆戰爭,然而府麟路幾場戰役僅佔據了一頁半。後面記錄李諒祚與大梁氏主政歷史時,兩次大順城保衛戰幾乎都沒有提到。
但夏竦與君子黨們有何干系?
是沒幹系。可就是這一年,文彥博進入中書。從此宋朝進入幾大君子輪流主政時代。
然而一個無法面對的問題就是他們雖然去了西北,天知道有沒有功勞,最少看不到什麼戰功,僅因此就位極人臣,那麼張亢呢?
這個戰績連醜化都無法醜化的,所以大家心領神會地將這些戰績一個個雪藏了。
最古怪的是一千年後,三大敗仗一找一大堆資料,但找一找三松嶺之戰,府州保衛家,麟家保衛戰,兩次兔毛川之戰,幾乎都找不到,連一個度娘詞條都沒有。相反的,韓琦成了宋朝著名的軍事家,韓琦是……軍事家???
想一想王巨就想吐血啊。
所以以前王巨替張亢打抱不平,不過仁宗醒悟時,張亢已經去世,只好給了他幾個兒子幾個蔭補官,做為補償。
但這不是王巨要說的。
他是指他自己與章楶,如果弄不好,也會面臨著張亢的下場。
現在不會有人動手,但未來就不大好說了,隨便找一個藉口,貶了下去。然後學習仁宗時對張亢的做法,各個資料與記錄一一抹去,然後各種莫明其妙的錯誤麻煩找上門,於是王巨與章楶也有可能消失不見。
但經過王巨這一鬧,那怕十年後,許多人都會記憶猶新,如果爆發戰爭,打勝了還好,打敗了,老百姓就會責問,王巨呢,章楶呢。
這才是真正的以毒攻毒啊,章楶心中無奈地想到。
王巨說:“質夫兄,我也是被逼,現在恨我的人很多,但因為我不支援介甫公的變法,介甫公也不會支援我。我與你,都可能成為爹孃不痛的孩子。因此,我只能自救。文公不高興,但沒有這回事,文公會對你我高興?”
君子們上臺不就是拉成團,互相吹捧嗎。
王巨這是在學習他們的做法。
後面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