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停下,雖然這個夜晚仍然很寒冷,但也是冰雪時季的最後時光了。
夜空星光璀璨,宛若一顆顆明亮的寶石點綴在深邃的夜幕下,不要豔羨古代人的生活,但在古代空氣質量是勿用質疑的,特別是晴朗少雲的夜晚,夜空格外美麗動人。
但身在這時代,大家都會覺得很正常不過,況且大家也沒有任何思心欣賞著這個美麗的夜空。
嫵媚的月亮在天際也露出一彎動人的身影。
近二十人先是沉默,最後一個都頭終於忍不住問:“魏將軍,我想不明白。”
雪泥堡從范仲淹建設起,就從來未打算過當成真正的戰堡,為什麼要死守著這個殘堡?
“它有一條小道通達環州。”魏宗慶道。
西北每一個堡砦都有作用的,就象柔遠寨,東南面兩條山溝,其實就是兩條道路,右道能到慶州、準安鎮,左道能到大順城、荔原堡、華池城與鳳川堡。
雪泥堡地位要稍差一點,但同樣有兩道,一道是到達西谷砦,由西谷砦又可以到達木瓜堡,再從木瓜堡到達環州城或歸德堡以至西夏的青崗峽,又可以自西谷砦到達歸塞堡再到達環州城。木瓜堡的道路最好,次之就是歸塞堡直通西谷砦的這條道路。不過從雪泥堡還有一條更崎嶇的小道,直通環州城。
但問題是那是指小股抄掠軍隊,若是大股敵軍,所行必須攜帶大量糧草輜重,又是這個季節,是不可能選擇這條道路進入環州的。若真選擇,也不用環州的宋軍打了。只要守上兩三天,敵人只能狼狽不堪地撤軍。
因此大夥都不服氣魏慶宗的解釋。
就算敵人兵力多吧,有足夠的野心也對著了環州。但想守住環州的大門不失,為什麼不守西谷砦。且不說西谷砦還有屬於魏慶宗幾營官兵,就是這兩營官兵,也不用打得這麼慘吧。
胡開道:“魏將軍,末將認為可能明公這次安排有誤。”
“李公,你們怎能相信李公,他將官兵害得還不夠苦嗎?”一個都頭又說道。
“江指使,你也這樣認為?”魏慶宗問。
“末將……不知。”
魏慶宗會意了,大家前來是逼宮啊。
但除了苦瑟還能說什麼?
就象眼前。兩營官兵,其中層將領是指使、副指使,然後是都,騎兵是軍使、副兵馬使,步兵是都頭、副都頭。這些人都屬於軍中中級將領。
餘下的才是十將或軍頭、都虞候、承局、押官,這些都是低層武將。
此外還有巡檢、監押等武官,這兩營是滿編的,加上自己將近三十個高中級將官,但現在只剩下三分之二,餘下的全部犧牲在今天的慘戰中了。
至於普通士兵。傷亡更加慘重,僅陣亡的與重傷的,就達到了近四百人。餘下的大半還掛著彩,有的都拼得狠,就象李平那一都,幾乎都打殘了。
這種情況下,如何能做到守住明天一整天?
所以江指使是來自鄭白渠的保捷軍指使,此時都有點兒失去了信心。
“喝口酒吧。”魏慶宗勸道。
“那還有心思喝,不如這樣,入夜派人悄悄出城,向慶州求救吧。相信打到這份上。明公不會責怪了。”
“胡開,恐怕很難啊。即便發援兵,淮安鎮那邊就不能指望了。要麼從西谷砦調兵過來,但敵人廣派斥候,西谷砦兵力又少,還沒有抵達,恐怕就遇險了。”
唯一的生機,那就是堅持到明天晚上,種古帶著更多的兵力過來,才能將大家救走。但能堅持到明天晚上嗎?
但是軍令如山,再說,就是他們想撤退,沒有後方援兵支援,也退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