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安石內部開始窩裡反了。小蘇上書道,漢武帝外事四夷,內興宮室。財用匱竭,力不能支。故用賈人桑弘羊之說,買賤賣貴,謂之均輸,雖曰民不加賦而國用饒足,終是法術不正。
這裡王安石終於出現失誤。
實際可以坐下來慢慢交流的,只要將朝廷財政困難說出來,並且再說一下,它是臨時之策。也許小蘇會理解。
但王安石根本就沒有與小蘇溝通,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它成為臨時之策,而是想成為長久之策。
所以小蘇很失望,他的思想是以節流為主,就是節省支出,若是真正的開源,比如木棉司,他同樣也會歡迎。
然而這條理由到了趙頊哪裡,趙頊不認同。
什麼法術不正,只要將財政充盈起來。管它是黑貓白貓,捉住老鼠就是好貓!
然後大蘇又上書,均輸徙貴就賤。用近易遠;然廣置官屬,多出緡錢,豪商大賈,皆疑而不敢動,以為雖不明言販賣,既已許之變易,而不與商賈爭利,未之聞也。
蘇東坡似乎在說蠢話,發運司將貨物購買上來。當然要賣了,這一賣當然與商人爭利了。
然而蘇東坡後面的話沒敢說出來。
這一爭利就壞菜了。
王安石想法是不錯。這是一個大問題,均輸法似乎也解決了這個問題。
然而關健發運司與三司弊到這種地步。京城如何保持繁華的?商人。
發運司與三司很笨拙,但商人不笨拙啊。然而現在國家開了一個特大的買辦公司,這些商人怎麼辦?
商人就算了,關健這些商人的背後站著誰啊?就象朱歡與王巨的岳父等人背後是誰,高家,馬上有了趙念奴,還有王巨。只是朱李他們那個錢賺得光彩,用得光彩。
但性質一樣的,沒有後臺的商人早就淘汰了,就象後世的掃色一樣,掃來掃去,舞照跳,馬照跑,那麼掃的是誰?沒後臺的人。真正有臺後的人能掃得掉嗎?
況且是宋朝這種落後的商業經濟,能做這種長途生意的,若是沒有後臺,僅是路路商稅,就整垮掉了。
所以新法一出來,為什麼有那麼多大臣反對了。當然,也不是所有大臣都沾了腥氣,有的看到真相了,認為不能執行而反對,有的純粹智慧不及,做了人家的槍頭使喚。比如呂誨,因為不及司馬光智慧,所以被司馬光當了一輩子好槍頭。也就是智者馭人,愚者被人馭。但智者遇到更智的人,同樣也被人馭。同理,還有呂公著與範純仁,同樣被司馬光馭了大半輩子……
不僅這些大臣,這一動,高家與曹家同樣受到影響,他們在兩個太后面前嘀咕,兩個太后同樣也急了。
因此蘇東坡認為這條變法不可行。
不可行的變法,何必執行之,執行不了,反而讓天下騷動,不如不執行了。當然大蘇同樣不那麼光明,至少在去黃州之前,沒那麼光明……
大江東去浪淘盡一出,大蘇才開始昇華。大江不出來,他也就那麼一回事。
要命的是範二公子出來了,他現在擔任著陝西轉運副使,進京述職,趙頊便問:“陝西城郭甲兵糧儲如何?”
“城郭粗全,甲兵粗修,糧儲粗備。”
趙頊愕然道:“卿之才,朕所倚信,為何皆言粗?”
畢竟範純仁的德操那也是沒話說的,甚至吃一塊肉,都能讓人感到驚奇。
範純仁答道:“粗者,未精之辭,如是足矣了。願陛下且無留意邊功,若邊臣觀望,將為它日意外之患。”
實際意思就是很多不合格,但沒關係,有那麼一點做做樣子就行了。不要什麼城郭甲兵精良,糧儲完備,那樣邊臣又想發起戰爭,對國家不好。
這個理兒……沒法說了。
然後範純仁又說:“小人之言,聽之若可採,行之必有累,蓋知小忘大,貪近昧遠。願加深察!”
人家玩得是高雅,這個反對得多含蓄啦。
所以王巨說呂韓範,範純仁那怕他一生不吃肉,也不是范仲淹了,他同樣是這個利益圈的享受者。只能說他稍稍理智一點,小蘇是溫和的變法派,範二公子是不過份的保守派。以保守為主,但不排斥做一些調節,也就是呂夷簡碎步式的改革,務必求國家安靜,那可能嗎?特別是這時候的宋朝。
因此司馬光統統打倒時,他又站出來反對了。
但司馬光仍沒有正式發力,他正等著。別急,後面還有,有的是發力的機會……
青苗法。
就在這種情況下,鄭白渠竣工。
看著最後一道堰壩漸漸合攏,王巨無比後悔地想:我幹嘛那麼急,最好拖上一年哪。這時候進京豈不是最苦逼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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