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上白渠也安置不下去嗎?”
“質夫兄,不瞞你說,內庫木棉得了一筆意外之財,於是陛下給我下了一份詔書,額外多撥了五十萬緡錢供修渠之用。前幾天為此我還與侯知縣刻意到北面察看了一番,渠工不會做大的改動了。但看看能否在上游,不干涉下游取水蓄水的情況下,再建幾座水堰,以使最大限度將幾條支流的河水截住,這樣才能多開墾出一兩千頃耕地。只能如此了,否則就是你這五營保捷軍帶來,我手中的耕地也會吃緊。恐怕你還不知道一件事,儘管我發出露布,禁止鄭白渠耕地交易。但傳聞下面已經開始私下交易,一畝良田居然漲到六貫錢。”
“今年豐收。”
今年河北澇災地震,陝西收成卻很好,鄭白渠幾乎所有耕地畝產量都在兩石半以上,有的使用了王巨那種移載法載種高梁,兩季產量竟然達到了三石半,高產的達到了四石。
四石的畝產出現在北方,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地價一下子漲起來了。
這還是王巨那道禁令起著作用,否則地價上漲得更快。
“豐收是好事,但這個地價……你想一想,明年分田時會有多麻煩。”
“繼續抄家吧。”章楶打趣道。
“質夫兄,為什麼我今年只抄了一家,還是苦勸良久不聽才抄的家。去年抄家,抄得司馬光差一點想咬死我,如果到明年我抄上四家五家的。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風波。”
章楶不言語了,不要說別的。就說章家,有那麼幹淨嗎?還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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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王巨也想管了,只要能將軍士安排下去,承諾給百姓的耕地安排下去,他任務也就完成了,為了這個地,他幾乎都將頭髮急白了。
王巨又說道:“其實除了鄭白渠,不是沒有地。如綏州的大理河,青澗城的營田,聽說秦州那邊也有許多荒田,蔡公又在葫蘆河畔開墾了兩千頃地。這些耕地大者兩三千頃,小者幾百頃幾十頃,累加起來,不會少於兩三萬頃面積,足以容納十萬保捷軍。再加上鄭白渠這支保捷軍,與幾萬蕃騎,陝西邊軍數量足夠多了。即便朝廷以後只駐紮十萬禁兵。也有了與西夏一戰之力。當然,伐國之戰除外。只是朝廷缺少了統一規劃罷了。”
“沒有兩三萬頃吧。”
“我只說一個地方,秦州甘谷城周邊幾百裡熟蕃一起被西夏擄走。哪裡現在幾乎荒無人煙,若開墾出來,會有多少耕地?”
“是啊是啊。”章楶猛地反應過來。
何止,王韶得到熙河四州後,說能搜得一萬五千頃閒田可讓軍士耕種,也可以募民耕種。
這些地全部耕種起來,朝廷再也不用支付西北的糧草了。當然在王韶開邊之前,手中必須得有糧食,而且王韶經營的熙河地區。環慶與鄜延兩種無法受益。所以這個鄭白渠最為關健。
有了鄭白渠的糧草,若是朝廷財帛稍稍寬裕。就可以對西夏發起嘗試性的淺攻戰術。
司馬光說重要的乃是錢,現在就是缺錢。可他又不去想辦法,或者說想到了辦法,不願意說出來。王安石說重要的不是財,而是未得人未得術。
其實都不對,不是錢,錢的問題容易解決,緩有緩的策略,急有急的辦法。況且有王安石,還擔心錢嗎?
重要的與錢無關,而是軍事。在這三十年內,若不能一鼓作氣將西夏解決,宋朝還會走向滅亡。有人怪童貫的海上之盟,但沒有童貫的海上之盟,女真人就不擴張了?
只要將西北問題解決,那怕回鶻人擱在哪裡不問,那麼就可以將兵力抽出來,專心於北方。
所以王巨明知道鄭白渠是一個坑,苦得要命,最後還是義無反顧跳下去。有了鄭白渠,馬上就看到了好處,今年收穫的只是鄭白渠一部分耕地,即便去年分下去的耕地,至今還沒完全開墾出來呢,但有了這部分的收穫,就有了一車車糧草,送向了綏州。若是完全開墾出來,四萬多頃良田一起收穫,在這二三十年內,西北還會不會受糧草的壓迫?
“因此還望質夫兄在韓公面前美言幾句,將利害關係說一說,不能再置保捷軍了。否則以韓公的性子,最好將所有義勇都變成保捷軍,但我上哪兒變出來耕田?”
“如果朝廷財政充足,當時從更上游開渠首就好了,”侯可嘆息道。
“侯知縣,應當滿足了,”王巨說道。去年年底,內庫錢用光了,趙頊無奈,只好將內庫的珍珠拿出來便賣,墊付宗室的薪酬,今年春天渠工開工,趙頊再次典賣內庫珍珠,這是他自己不能賣的,否則連他自己本人都想便賣出來換錢了。
ps:注,史上這一年十一月,出奉宸庫珠二千三百四十萬,付河北四榷場鬻之,別封椿以備買馬。因為幾年宋朝沒買馬了,或者說買馬,那個價格出得太低,沒有買到馬。但西夏屢屢入侵,不得不購馬以備邊。然而這一年財政仍很困難,三司與內庫沒有錢,只好便賣奉宸庫的珍珠買馬。儘管宋朝史料多是範祖禹之子範衝編寫的“玄幻版”史書,不過從這些蛛絲馬跡還能看出來宋朝這時財政的困窘。
可能我寫了很多支線,但這些支線都是為主線服務的,個人覺得這樣寫,場面會很龐大,故事也不會單薄。畢竟是一本長達幾百萬字的架空小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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