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修一條河道,而且是容納黃河的河道得多少錢?從三門到新河道建設月堤縷堤得要多少錢?濟水必須重新浚通,得多少錢?
就不要說勞力了,僅是這個錢帛,眼下就拿不出來。
再者這長達一千多里的河道,高低落差、寬窄、山川平原、湍緩的不同,涉及到的各種月堤縷堤的建設也必有所不同,一個疏忽,又會出現嘉佑大決堤改道的慘案發生。僅是這個技術與相關的考察,那就需要很久時間了。
因此還是老話題,東流還是北流,仁宗時吵了那麼久,現在豈能吵好?
趙頊差一點被吵吐掉了,無力地揮揮手說:“散吧,散吧。”
然後他就想到一個人。但他就是想到了王巨也沒有用,多大錢辦多大事,憑藉現在的財政,王巨有何治河良策,無論東流與北流,都非是治河佳策。
…………
“子安,五營新兵,請接收。”章楶說道。
“質夫兄,韓公打算什麼時候結束?”王巨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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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軍事理念的不同。
宋朝的冗兵制度必須要改進了,這是所有士大夫的看法。當然,政治才是最高任務,如果不用手段,只說裁兵,天知道會被某些大臣曲解成什麼樣子?
但拋開這些不好的所謂的政治,整個士大夫對冗兵的想法總體分為兩種。一種是文彥博式的,包括司馬光、呂化弼在內,都是這類看法。
他們反對戰爭,最大限度地換取和平,有了和平,那麼用不著這麼多軍隊了,便可大量裁兵,節約國家經費。不用多。少養五萬禁兵,就夠遼夏兩國吃香的喝辣的。
一種是韓琦式的想法,包括王安石、郭逵與王韶等人。
他們也贊成裁兵。但不認為能換來真正的和平,因此可以裁兵。不是以裁兵為主,而是想辦法以最少的費用養活這支軍隊。不過他們也知道唐朝的府兵制或者以前的種種役兵制度不能實施了,於是換了方法,如韓琦的義勇,王安石的保丁。
兩者都是誤區,前者想法太天真,有西夏在,就不可能換來真正的和平。
和平是打出來的。而不是買出來的。
後者的看法太爛漫,不是百姓不能當兵,關健這是和平年代的百姓,未經戰火考驗,然後冬天時集訓還能發生種種不好的故事,如何能練出一支強軍,能走向戰場?除非他們生活在現在生女真那種惡劣而又貧窮的環境裡,否則就是遼國,大量用役兵,都危險了。
不過這些人想法一般人不易改變的。
朝廷要裁兵。韓琦來到陝西后主動配合裁兵,做得不錯。去年陝西裁兵雖產生了一些動盪,但因為有韓琦坐鎮。也只是稍許動盪,最後一一落實下去。
但能載兵,便要增兵,並且鄭白渠增兵益處多多,第一個集中,萬一前線有戰事,能迅速集結,並且它位地陝西腹心地區,不管到哪裡都很近。那怕到最遠的綏州,從集結到抵達。半個月足夠了,若是到慶州時間會更快。頂多七天時間。
第二用費少,僅是支付緡錢,養一個禁兵能養四個鄭白渠這樣的保捷兵。
第三上水位地區有一些荒山,就水就山種一些苜蓿與蘆葦,再就著秸杆黃豆,便能豢養幾營保捷騎兵。
第四它正好散在長安前面,在長安前構成了一道有力的屏障。
第五他們遠離都市的繁華,百姓淳樸,加之本土,作戰時會十分強悍。
第六這些保捷軍且耕且戰,不用交稅務,也不會隱田賣田,官府便能以公道的價格將糧食收購下來,為陝西幾大戰區輸送糧草,一旦大型戰事拉開,再也會象以前那樣,僅是糧草一項,就會將朝廷財政坑得苦逼。
因此他對王巨吩咐道,勿得安置廂兵,安置了也沒有多大作用,這些廂兵任務繁重,能抽出空來耕作嗎?以安置保捷軍為主。實際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又讓章楶在整個陝西,包括秦鳳路與環慶路、鄜延路、涇原路內陸地區的義勇與廂兵中挑選保捷。
包括眼前五營保捷,已經挑來了四十六營新保捷軍,未來僅是鄭白渠就可能安置了九十多營保捷軍。當然,這會有很多好處的,陝西沒有保捷,禁兵又在猛裁,到時候用什麼來戰鬥?但有了這九十營保捷那載然不同的,無論投放到那一個戰場,都是決定勝負走向的利器。
然而王巨又苦笑:“不能再增派了,再增派,沒那麼耕地安置。我只答應官家安置八十營官兵,而不是一百多營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