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同樣在前半生追隨著最為正義,舉起不同的旗幟,出生入死於一個又一個戰場,看著一片又一片被大火吞噬的城鎮,經歷一場又一場的悲歡離合,千篇一律的慘叫哀嚎,堆積如山的破碎肢體。
在哪裡,深淵被人為地製造了出來!
奧丁布衣出生,在聖戰中騎著自己的馬帶著十字劍,告別了自己的妻兒後簽署招募令後入伍。
先是第一次沾血,然後揮舞寶劍砍下腦袋,然後穿著鎧甲雙手用劍刺入對手的胸膛,然後舉著七芒星戰旗行走於整列前,然後記憶中那座秀麗的木屋與自己妻兒的笑容的顏色緩緩被血色浸透......
最後他穿著貼著諸多徽章的閃亮肩甲,騎行於隊伍前。
當奧丁再次歸鄉來到那座依舊山清水秀間的地方時,他望著那個早已長大的兒子與笑著朝自己招手的妻子時,卻發現雙手沾滿鮮血的自己早已失去了和他們團聚的資格。
他騎著馬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座莊園後,就帶著他的閃亮肩甲和自己一直儲存的那封簽署了的徵兵令就調轉馬頭離開了。
而後二人的遭遇基本相同,唯一區別就是伊凡一直孤身一人,聖騎士們在面對真相後,只能背對著神龕心底默唸,“我會忘記它們,悔恨即罪惡。”
但更多的是心靈堡壘徹底的淪陷!
正義的靈魂早已連同被戰爭鐵蹄所踏碎的大地所瞬間瓦解——一個又一個被折磨擊潰而崩壞的靈魂,最後如同燃盡的火炬一般的被世人拋棄。
或會唯有最自私、最獨行、最邪惡、最鐵石心腸的人才能忍受這份抉擇的痛苦。但......問題是地痞流氓從來都不會成為,也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聖騎士。
在經歷了最終的抉擇後,現在的倆位原聖騎士都為自己找到了再次為之奮鬥的目標......
坐在凳子上這個擁有狼一樣的綠瞳的男人守口如瓶,對於奧丁之前詢問他的那些有好有壞的傳聞,只是呲呲牙,他一件也沒有確認或是否定,隨後伴隨著冷笑。
“你、或者你們的目標是否是亞歷山大?”
雙手支在桌上的奧丁,頭也不抬的再次問道伊凡。
提到那個名字後,伊凡又一次笑了起來,但是這一次的笑聲更像是狼嘯,“每個人都有他的價格。”
但他沒有看起來那麼鎮定自如,如果細心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眼神中所閃爍的怒火。
“好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盤算與秘密還有堅持,雖然我知道所有的勢力都不懷好意,但我們所有人都達成一致:神界教團不能在胡作非為下去了”,奧丁狠狠的用拳頭錘了一下桌面。
“一開始的信心滿滿最後被打的狼奔豕突,從解放戰打成游擊戰,然後變成突圍戰,我知道這很丟人,很不光彩,我也明白你不是來打仗的,但我還是懇請你幫我們一把,這裡只有你才能幫助我來對抗他們,這些傭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但他們少有眼光卓遠洞悉戰局的人才。”
“哼!奧丁,你選擇用聖經祈禱,我選擇用酒瓶祈禱!我沒有理由摻和這件事,因為......”
“因為你想要看著那群孩子如同牲口一樣被擺在解剖臺上,緊接著被畜生大卸八塊?”
奧丁轉過身,一手握住劍柄,強硬的打斷了伊凡的話。而在他這麼做的時候,明顯的可以讓站在面前的人感覺到他的右手不對勁。
伊凡聽了這話之後,低著頭緊了緊手中十字弩的弓弦,“我不想節外生枝......”
“以盧西安的名義!我還要祈禱多久你才肯回應我?以盧西安兄弟的名義!這堅若磐石的友誼是否永恆?”
奧丁仰天質問著,他的右手在空中揮舞著,但他的手指卻沒有一根晃動。
永遠的盧西安兄弟...多麼古老的名詞...
紅袍魔導師裝束...公正肅穆...整裝待發...
伊凡直起身,仰脖飲完桌上杯中的苦澀烈酒,但卻依然無法止住心底褪色泛黃的畫面,往日的那一幕如同蠟燭般融化為口腔間的吮吸銅釦感。
“好吧”,伊凡走到奧丁的對面,看著奧丁,“我不瞭解現在的局勢如何,你知道的...幹我們這一行只需要知道目標就行了,家國大事不在我們要了解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