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青二十七想起了好些夢中那個世界裡才會有的事物,都是那麼的新奇有趣。
比如她常夢到的那個會演戲的鐵盒子,她想起來原來它叫做“電視”。
電視可以是放在桌上的小盒子,也可以是放在戶外的大螢幕,放出來的人像,比真人還要大上許多倍。
可惜的是,就算是畢再遇遇度提起,青二十七依然記不起那天她在那塊極大的電視螢幕中看到的影像是什麼。
它於她來說就如一道白光直入眼睛,全然空白。
全然的空白。
甚至她在這之前的記憶都被生生地抹掉了。
沒有前因,便不會有後果。
她本來就是一個特別會自我保護的人。
然而,雖然並未真實地記起,青二十七猜也能猜到,那螢幕上放的定然是媽媽死得極慘的畫面。
若非這樣的震慟,她腦海中不會結下如此強悍的結界。
這結界將女娃娃的心徹底地封閉了起來,無論是青二十七還是誰人,都不可觸碰。
那片空白維持的時間實在太久。
待青二十七恢復意識時,她已經在這個世界,大宋的世界。
她忘記了之前的那個世界;在這個世界漸漸長大。
只是,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孤獨和憂傷,常常莫名地湧上心頭。
青二十七一直以為,那是所有少女在懷~春時都會有的症狀。
猶記第一次見到畢再遇,她就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
她始終都不明白,那時候他為什麼會注意到人群裡那樣平凡的一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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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時就連畢再遇自己,都不太知道為什麼會一眼把青二十七從人群裡挑出來;那時候他並不知道青二十七是桑維梓刻意收留的人。
又或許,他其實知道為什麼,但是不願承認。
青二十七想起誤聽畢再遇與桑維梓纏綿的那夜,她分明聽到桑維梓的那一句:“我送她來,你歡喜麼?”
我送她來,你歡喜麼?
她送青二十七過來,畢再遇為什麼要歡喜?
也許——
低微命賤如草芥的少年牢子,天天為那犯了大逆之罪的女子送飯。
那女子因信念而堅韌,因慈悲而柔情,再悲慘的境況,亦不能扞動她分毫。
這樣的女子,大抵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事情發展到現在,青二十七不會再對有狗血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感到震驚。
然而,這委實也是太狗血了一點。
她知道畢再遇是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鎖上心門,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女人並非他曾經的妻子清凌。
貌如故人,是他注意她的緣起;微時相攜,是他憐惜她的後來。
而桑維梓顯然把她藏得很好很好。
桑維梓藏著她並將她從女娃娃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只待某一天時地利人和之日,再將她丟擲去,推到畢再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