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不知道眾人在著急,石飛白又開始賞玩自己的雙手,它們白晰,不見一點暇疵,他一向很滿意。
他也很滿意自己那不緊不慢、從容不迫的語調:
“今天早晨,我到過蛇居。但卻是被谷中一位兄弟引去的。這位兄弟一向擔負著秘密任務,我以為他有要事要說。
“可是他引我去蛇居,不過是為了讓我看一具血淋淋的屍首。我想他這麼做,無非是要嫁禍於我,所以我已經把他殺了。”
石飛白坦陳已然殺滅誘他之人。
這種毫不掩飾的坦白令在場諸人面面相覷。
吳工冷笑道:“殺人滅口,乾淨利落一向是你的風格。”
石飛白微笑道:“煽風點火,借刀殺人。豈非也一向是你的風格?”
吳工語結,哼道:“蛤蟆毒蠍,我們五毒還是不是共進共退?”
尼傑客、蠍美人齊聲道:“那是自然!”
石飛白笑道:“很好,好一個共進共退!你們兩個為人不壞,只是蠢了一些;可不要被人利用了啊。”
尼傑客大怒,蠍美人卻似乎對石飛白頗有忌憚,緊緊拉住他,使了個眼色。
好笑的是,尼傑客居然沒有跳起來。青二十七忍不住想要笑,又怕引起注意,強強壓下。
就在這時候,“報!”廳口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眾人尋聲望去,卻是個黃衣女子,手上拎著一條軟軟的金色長鞭——不,哪是什麼長鞭!是蛇郎君的金蛇!
這回尼傑客再忍不住,大喊:“泥撒勞色也究酸了,他嘀色也不方鍋!泥!泥!你殺了老蛇也就算了,他的蛇也不放過!你!你!)”
蠍美人花容失色,要知養毒之人與毒物之間,一向有著不為外人所道的微妙情感,蛇郎君其人及毒物一日皆亡,怎不叫人動容?
吳工道:“石飛白這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了!”
好好眼見一場分裂之爭又要再起,不由臉色刷白。
陸聽寒看在眼裡,輕聲安慰:“別急。蛇郎君之死疑點重重,石飛白必是有所發現……”
見好好仍然擔心,又道:“聽你家小姐對石飛白的描述,他不是濫殺之人。”
他的聲音很低但堅定,不但是好好,便是青二十七,也從他的話語中感到一些安心。
青衫人的頭歪了一歪,似是聽見。
石飛白又拍了拍手,裡間又押出一個人。
三味齋頓時一片驚訝之聲。
那人面色憔悴,眼露兇光,不是蛇郎君是誰!
就在大家看清他的一瞬,吳工奪門而走。
他快,石飛白更快!
蔥白的手指翻動,一道白光閃過,吳工的左腿突然軟了下來:原來石飛白早在掌中運內勁以水凝冰,暗器伺機而發。
局勢如此輕易被控制,吳工無奈長嘆:“罷了罷了!”
尼傑客又嚷:“介到嘀咋會死!介到嘀咋會死!這到底咋回事)”
不只是他,誰都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石飛白道:“你們運氣不好,不小心遇見了他。”微笑著向青衫人一指。
吳工面如死灰,問道:“他?他是誰?!”
青衫人哈哈一笑,將鬼面具取了下來,說道:“我是畢再遇。”
畢再遇?
青二十七的頭腦之中“轟”地一聲巨響!
畢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