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美人正待反唇相譏,身邊那瘦書生忙拉住她,作眼色叫她不可造次。
可是他攔了一個攔不住第二個。
尼傑客早冷笑道:“泥是什麼動席,和窩們大服小教?高素泥,田象笑牛漿花磕七,窩們不委難,泥者樣的,憋想嚇我!
“你是什麼東西,和我們大呼小叫?告訴你,添香小妞講話客氣,我們不為難,你這樣的,別想嚇我!)你爺爺我是嚇大的!”
一個人學外族語言,學得最快的一定是罵人話,尼傑客其他話說得沒個準音,這最後一句“你爺爺我是嚇大的”卻是字正腔圓的官話。
反差之下,不少人居然笑出聲來。
拂塵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怒道:“尼傑客,你反了麼?”
尼傑客哈哈一笑,忽將一個皮袋往拂塵面上擲去,拂塵大驚,手中拂塵剛要來格,那皮袋卻又飛了回去。
原來皮袋上連著繩子,尼傑客不過嚇她一嚇罷了。
拂塵粉臉刷白。
要知尼傑客這袋子非同凡物,裡面乃是他所養的一十八隻賴蛤蟆。
旁人不知袋中何物還不不如何,拂塵是知道尼傑客底細的,心想這一十八隻賴蛤蟆要真的從袋中一躍而出,即便能一舉斃之,自己拂塵上必也沾滿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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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穿白衣,極愛乾淨,尼傑客這麼一嚇,那真是“百試都不會爽”,怎不叫她花容失色。
添香輕將拂塵拉回,說道:
“添香拂塵不過奉命行事,尊使又何必為難我們小婢子。其實,莫說眾仙尊客心中起疑,小婢子們也不明白石仙意欲何為。”
她這兩句話落落大方,尼傑客也是心花怒放,正想說兩句好話,蠍美人格格笑道:
“喲,死番子,你倒是很知趣嘛,人家一笑,你骨頭都酥了啊?還真的是惜香憐玉啊?”
添香聽了這話,也有些慍怒,咬唇似要反擊,想想卻又強強忍住。
正要開言,左首座上那道人率先將手伸入水盆中。
添香點頜相謝:“多謝厲道人。”
韓君和站起身來,朗聲道:“韓某遠來是客,自當服從主人家的規矩。”
緩緩將手放入盆中。他的手骨節頗大,有稜有角,似是練硬功練出來的。
厲、韓二人一帶頭,旁人不好再說什麼,陸續將手浸到盆裡。
只是人人都感到奇怪,甚至有三分的驚懼,不知此舉究竟為何。
不一會兒,在座的盡數洗了一番手。
拂塵在一旁仔細檢視,雙眉越鎖越緊,無奈下,向屏風裡的人低語數句。
轉身道:“請厲道人、三位毒尊者及好好留下,石仙有事請教。其餘人等各回住所。”
添香接著說道:“三位貴客遠道而來,我們招待不周,本就過意不去,但現在谷中有事,恐怕還要委屈各位。非常時期,既不可離開,也不可隨處亂走。”
青二十七和陸聽寒與韓君和在路口分別,她很想問韓君和為什麼來,可陸聽寒不問,她也不好問。
畢竟她認得他,他在卻不認識改裝後的她,也沒理由回答她。
待左右無人之時,她告訴陸聽寒她所知道的一切,請他拿主意。
陸聽寒微一沉吟道:“我們回三味齋去!”
於是兩人回到三味齋。
掩身其中一窗下,旁邊就是一具立著的屍體。大概是恐懼感也會產生疲勞,此番青二十七竟然已經不太怕他,公然在他身邊蹲下,往裡張望。
三味齋裡情形不太對勁。屋內的眾人已經說到蛇郎君之死。
“蛇郎君死於胸口之爪,殺他的人必然手有血汙,就算是經過清洗,浸在研墨的‘顯形水’中,也會露出馬腳,不過適才看來,竟是無人手有血跡。”說話是的拂塵。
那瘦骨伶形的書生人稱“多足書生”,大名就叫吳工,他顯然心中不悅:“石仙這麼故弄玄虛,是什麼意思?有話卻不當面說,將青二十七們當成白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