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沉睡了多久……
甚至不知道是否人心思變,竟惆悵得我度日如年。反正我總時常覺得自己寂寞久了,默默無聞的沉睡著怕是捱過了滄海桑田,見證了斗轉星移,且聽聞遠方樓起樓落。
總而言之,這渾渾噩噩,且糊里糊塗的時間足以唱喝朝代興衰好幾番。
直到有天我突然明晃晃的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正當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有一白衣玉樹臨風的來了,又小心翼翼的將我帶走。
他大概又將我帶到了另一片遠離喧囂的桃源淨土上。
我自然是樂意的,都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位公子擺明的是個知書達理之人,雖然性情冷淡,涼薄似時間無情,但我的熱切一如既往,恍若四季週而復始。
因為我特別喜歡看著他安靜坐在溫暖的陽光下專注看書。
期間偶爾慌張走神,失魂落魄如斯,過後大量憂傷溢位。
我自然是好奇的,如此良人何以至此?
於是總想著悄悄抬頭,打算窺視一二,但每每抬頭只能看到他手中那光看著都覺得深不可測的書封外——就書裡什麼內容都看不到。
大約是因為他日日將我放在他目光底下,視線之內或者隨手抓得著的地方。
也就表明我是伏在他的膝頭,或者手邊搖椅扶手上。
所幸我天生一副‘鐵石心腸’,寂寥許久,他的不解風情倒也耐得住。
不過我偶爾也會想書海無涯,說得上荒無人煙,他如此孜孜不倦的攻讀,不知可是想找一隻小舟斟開漣漪,渡與他到熱鬧的彼岸?
我瞧著他又失神了,回神時握拳手上經脈爆起,不免更加好奇。
咕嚕咕嚕滾動兩圈,想貼近他胸口用通靈的方式察覺他這個悶葫蘆心裡到底日日在賣什麼藥,不過無果就是。
男女有別——我這‘下流’的動機每每都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總能眼疾手快的將我一下擒住放在手心裡。
須臾,牽強的,笑逐顏開但足夠溫文爾雅感嘆一聲,“調皮。”
對此我有最直觀的感受,想來這笑容只怕禮貌得不能在禮貌。而這聲感嘆,百感交集,彷彿琴瑟渺渺般曠古動聽,語氣中明裡暗裡亦是真的無奈得不能更無奈了。
像斷橋殘雪,黃粱一夢般叫人遺憾,好沒意思,於是我彆扭的在他手裡滾上一滾,震一震,以此傳達我的不滿。
如此的話,他倒偶爾也會開懷一笑。
過後又把我小心翼翼擺放回原來的地方。
日子嘛平平無奇,風輕雲淡就是。
閒時凝望流霜飛雪過眼凋、看山麓星月朝夕枯、嘆落花叨擾亂心聲、想風起雲湧……總歸雲捲雲舒時常散。
我也聽他梵音入耳,虔誠沉吟著桃源人家似水流年。
此音入耳,扣我心絃。
我心中往矣。可謂‘古松翠竹盼迎春,望帝曉夢託風來。’
我有些想覺醒歸來。奈何只是隱約,意志不夠堅定,是斷斷醒不過來的——所以問題依舊不大不小,時間一久我又覺得這問題無需糾結,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