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桀把酒杯收回來,自己輕抿了一口,好笑道:“我為什麼要恨你?”
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會恨時蕎,而且…
封桀把酒灌進自己肚子裡:“我沒資格恨你。”
25歲的封桀跟19歲的封桀,除了歲月沉澱的成熟感以外,這張俊美的臉好像就沒什麼變化,他笑起來的時候,眉宇間還依稀能看出少年氣,妄肆不羈,不受任何束縛。
時蕎就這樣看著他:“有時候我會覺得你是我人生的意外。”
“才不是。”封桀微搖頭,笑意彷彿揉碎的星河,全部盛進眼底:“我不是你的意外。”他眉眼裡盡是得意和自信:“從出生起,我就是你人生的必不可少。”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當初穆家沒有出變故,他們又是什麼樣子的。
封桀想,他可能還是封家最矜貴的太子爺,只要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而時蕎,會是被他,被穆家捧在手心,被整個京城仰望的小公主。
又或者,他們已經在神父和世界的見證下,結為夫妻,白頭偕老,共度餘生,成為世間最幸福的人。
是,不管從哪個方面想,封桀從未想過自己不能跟她在一起,無數種預測幻想裡,他都必須要跟她在一起,跟她走向餘生的終點。
生同衾,死同穴。
就算是現在。
就算時蕎不喜歡他,生不能同寢,那死也要睡在一個棺材裡。
封桀把領口的扣子扯開兩顆,仰起脖子把杯裡的酒一口灌下去,滾動的喉結性感惑人,眼稍染了三分瘋狂:“你甩不掉我的。”
酒的後勁挺大,剛才還清醒的時蕎這會兒覺得腦子有些暈,好多星星在眼前晃啊晃的。
她努力的跟封桀說了句“我要睡覺了”,就伸手撈了個抱枕抱進懷裡,腦袋一歪就保持著半坐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她都不管他還在。
她就不怕他對她做什麼嗎?
她就在自己身邊毫無防備睡過去的模樣,讓封桀有些無奈,卻又有些開心,連帶著心都軟了幾分。
時蕎醉酒睡覺的樣子很乖,沒了平時的清冷戾氣,精緻如畫的眉眼裡添了柔和。
封桀微俯身過去,以帶著薄繭的指尖輕輕描繪著她的輪廓,桃花眼裡是無限柔情,帶著酒味的滾燙氣息灑在她耳邊:“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面前卸下防備。
故意在他面前睡著。
她在賭,賭他對她狠不下心,賭他會心軟,賭他會醉在這片波濤洶湧的情海里。
賭他,不會強行帶她走。
但是——
“蕎蕎。”他俯身在時蕎耳邊,滾燙的氣吹進她耳朵裡,感受到她身子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後,勾起唇角:“你贏了。”
時蕎睫毛微顫,沒有醒來。
封桀身子往後挪了點兒,勾著她的手指輕搖了搖,柔聲問:“剛喝了那麼多酒,要不要洗了再睡?”
“不要。”時蕎嘟囔著翻了個身。
這倒是帶了幾分醉酒的軟糯。
封桀喉嚨滾了滾,聲音更柔了:“這裡睡不舒服,我們回臥室睡?”
不知道是不是酒勁這會兒全上來了,時蕎迷迷糊糊的,整個人軟的很,聽到聲音,就糯糯應了一聲:“好。”
在外邊再怎樣心機深沉,再怎樣狠厲無情,到底不還是個軟弱可愛的單純小姑娘。
封桀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彎腰把人公主抱進懷裡,朝裡邊主臥走去。
把人輕輕在床上放好,封桀本想給她換衣服,但想了想自己對時蕎的忍耐力後,放棄了這個想法。
看著小姑娘乖巧的睡顏,封桀滾了滾喉結,拋掉腦子裡的黃色廢料,壓下眼底在酒精下瘋狂蔓延的慾望,在時蕎額頭輕輕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