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時蕎閃了閃了眼睛,把書合上:“過去看看。”
封桀在樓梯口。
平日走到哪都耀眼矜貴,一派講究奢華的男人,這會兒坐在臺階上,那明明有一米八五個頭,肆無忌憚手段陰戾的人,從上邊看,此時竟讓人覺得他身影單薄孤寂。
聽到腳步聲,封桀回頭。
栗色短髮亂糟糟的,臉色泛白,薄唇發青,羽睫下一片青灰,眉眼間陰陰鬱鬱的。
胳膊還吊著,另一隻手裡捻著根沒點的煙。
有點像敗落的水仙花。
雖然不失俊美,但染了幾分頹,整個人看起來蔫不拉嘰的。
“蕎…”他張了張嘴,可看著時蕎那張清冷小臉,話到了嘴邊又止住,起身挪開樓梯口。
他不想惹她不開心。
他該是明豔惑人,高高在上的王,而非現在這幅被遺棄寵物的喪氣模樣。
時蕎心裡暗歎一聲,想離開,腳步卻有點沉。
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個屁!
月桐看在眼裡,咯嘣一聲咬碎了嘴裡棒棒糖,甩著馬尾,直接從樓梯中間欄杆上翻跳了下去。
“我在外邊等你。”語氣裡不難聽出有幾分氣惱。
僕人早就側身離開了。
箱子要還他,他暫時也還不能死。
擦肩而過時,鬼使神差的,時蕎問了一句:“要一起出去逛逛嗎?”
話出口。
不止她自己,封桀也愣了愣。
看他沒反應,時蕎蹙了眉:“我就隨口…”
“好!”
剩下的‘一說’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見封桀猛地點了頭,眉間陰鬱散去,整個人都明亮了幾分。
他這張美而不孃的臉,尤其那雙桃花眼,燈光撒落在裡邊,似揉碎了的星河,忽閃忽閃的,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真的很勾人。
時蕎挪開視線,垂了蝶翼,音色平波無瀾:“走吧。”
她先轉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