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太陽已經開始往下落,漫天的彩霞絢麗地將天染成紅色、橙色、遠一點的天還保持著藍色。李秋白笑嘻嘻坐在張警官的東風標緻車上,田巧坐在副駕駛座上說著方向,李秋白跟著重複。
路途不近,一直往城郊的方向去。天色開始從藍色變成淡紫,路上已經走了快一個小時。李秋白開始坐不住了,這個方向是他這輩子都不想來的,去往綠島自殺森林的方向。
“巧哥······劉寒月的屍體不會在一個森林裡面吧?”李秋白雙手把在副駕駛座的座位上試探著問。
“是啊,你們知道那裡嗎?”田巧轉過頭來看著李秋白,眼神犀利地看著露出膽怯的李秋白。
張警官聽出了眉目,轉頭對李秋白道:“喂,難道是綠島森林嗎?”李秋白拿手捂著臉點點頭:“我、我不想去那裡······”
張警官知道就算看不到田巧,田巧此刻也正在疑惑地追問李秋白我,為何走到這裡了卻不去了。再從後視鏡裡看看李秋白,還是捂著臉不能說話解釋的樣子,便對著空氣一般的副駕駛座說道:“李秋白曾近在自殺森林裡露營,遇上了兇狠的在逃殺人嫌疑人,差點死掉。”
張警官降低速度讓村邊的黃狗跑過去,那黃狗過了馬路還對著車子亂吼。張警官恐怕自己沒有解釋清楚便繼續側著臉對副駕駛座的空氣說道:“那個殺人犯現在還在逃中,恐怕李同學還有點心理陰影。”
田巧聽明白了,對著李秋白道:“你現在不一樣了,你可是死神,你知道你成了死神實習生的最大的好處是什麼嗎?”
李秋白抬起頭來看,好奇心戰勝了恐懼,難道周壽還有什麼瞞著自己的事情沒說嗎?是不是故意剋扣我的福利了。
“就是周壽一定會在緊要關頭來救你,別的不說,周壽這個人臉冷心熱,你不要怕自己有危險,大膽去做,再說了這不是還有我和張警官嗎?遇上那個殺人犯不是正好,逮住他給你報仇。”
田巧的一番話巧妙地給了李秋白兩顆定心丸,他看著李秋白的臉上舒展開笑容,眉眼都往下拉著,很是開心的樣子。
“真的嗎?只要我有危險周壽都會出現來幫我,哈哈哈!太棒了!走起哦,怕什麼哦,綠島森林我來了,要是遇上一些死人我正好收了湊人數!”李秋白的心情就像是踩著一根彈力繩跳上了空中。
張警官聽得雲裡霧裡,什麼叫做遇上死人正好湊人數,但是他也沒敢問。雙手把在方向盤上,看著前面的土路想著,現在自己就夠瘋了,身為警察,聽從地獄的警察的話,前來主動找屍體。他不敢去問李秋白到底在地獄裡做什麼,不能再陷入太深。
上一次來到這裡是晚上,遠光燈開著也看不清楚,現在這一路看過去,不過是些長滿青草的荒地,遠處是綿延的遠山,再往前就可以看到密集的樹了,那黑幽幽的樹好像是圍著一個特別的進口,從這裡開進去就像開進了一個張開的綠色的大嘴裡。
”你們剛才說這裡是自殺森林,那自殺隊那些人應該很熟悉這裡了,我倒才知道這個名字。不過看著遮天蔽日的樹,陰森森的確實很壓抑。“
車子已經走到了盡頭,前面就是密集的樹幹,開不進去了。張警官將自己的藍色東風標緻車停在李秋白他們上次停的地方,下車走下來。
沒想到短短一個月不到,就又因為殺人案走進了自殺森林,兩次都和這個李秋白有關。張警官感慨地看著綠島森林,手裡拿著鏟子跟著同樣拿著鏟子的李秋白,知道李秋白跟著他看不見的田巧往裡面走。
兜兜轉轉,李秋白突然叫了一聲,張警官偏過頭去看,他雖然什麼也沒看到,大概猜到了李秋白看到了什麼。聽他們的話劉寒月的鬼魂還停留在屍體旁邊,這麼說劉寒月的屍體就在這附近了。
李秋白停下腳步,張警官連忙快走幾步趕上來,李秋白轉頭對張警官描述道:“這個劉寒月穿著短袖白襯衫,紅色格子短裙,她的白襯衫上、裙子上都是血痕,好像是四肢被砍斷了。”
張警官要是就這麼看到屍體他還不至於害怕,聽得李秋白的描述他的寒毛倒豎,拿牙齒咬著舌尖才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然後李秋白又露出一臉泰然的表情在地上畫了一個範圍,張警官和李秋白就開始挖土。
“埋得深嗎?”李秋白問田巧,田巧搖頭道:“我怎麼知道,我還不是和你一樣只能看到鬼魂,難道我還有透視眼嗎?”
李秋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自己不過是問一下嘛,他這麼兇幹什麼。張警官埋頭一邊挖,一邊拿手去試探,手法很熟練,很快他就摸到了一個藍色的塑膠布,連忙抓住李秋白道:“放下鏟子,拿手挖。”
田巧抓著劉寒月站著看他們兩個拿手迅速地挖,很快拋開泥土,露出一個藍色的塑膠布來,腳和頭兩方都用白色的尼龍繩捆著,像是香腸一般,裡面鼓囊囊的就是劉寒月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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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白抬頭問田巧道:“我們當著她的面開啟嗎?”田巧不耐煩地說:“當然啦,難道還讓我蒙著她的眼睛轉過身去嗎?別磨嘰了,趕快開啟,報警送到法醫那裡去檢測,能找到多少線索算多少。”
李秋白明白田巧為何這麼急躁了,原來他寄希望劉寒月的屍體上有線索,早點送到法醫那裡才對李秋白的慢吞吞的樣子顯得急躁。可是劉寒月不都死了一個月了嗎?屍體上還能查到多少線索。
他可不敢說出這話,只是對張警官說道:“張哥,巧哥讓我們報警,立馬送給法醫檢查。”張警官拿出手機開始照相道:“我剛才下車的時候就給周隊發了簡訊,不過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現在立刻得想出一個理由,為什麼我們能在著偌大的森林裡發現案子相關的屍體。”
田巧聽得對李秋白建議道:“你就說你自己聽到了那個殺人犯的訊息,兩個人過來追查。”
李秋白搖頭道:“周隊可是很精明的,這種謊話連騙我都不行,更何況我已經用差不多的藉口說過一次了。”
張警官一邊照相一邊說:“這樣吧,你就說你上次遺留到這裡的項鍊,我答應破了案子就賠你來找,至於我們為什麼拿著兩把鏟子來,就說這個藍色塑膠袋露出了一角,我們發現後立馬返回車子上去拿來的。”
李秋白和田巧都點點頭,田巧道:“也就勉強說得過去吧。反正你們兩個是不會被懷疑是嫌疑人的,一個月前,李秋白你還在醫院,張警官你們還在追查那個殺人犯,沒有嫌疑就罷了。”
周隊帶著劉警官還有幾個協警過來了,李秋白這才想起,森林裡面是沒有手機訊號的,難怪張警官要在進口那裡先發簡訊。該是的森林,連訊號都沒有的,當時要是能有訊號,他恐怕也不會落入現在這種處境,李秋白拿眼睛看了一眼神情迷茫的劉寒月。
“老張啊,你沒事帶著他來這森林幹什麼?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周隊直接走上來,先在外圍圍著塑膠布走了一圈,才徑直走到張警官面前。
張警官按照剛才相好的藉口一邊甩手一邊埋怨地說完,周隊轉過眼睛看著李秋白皺著眉罵道:“你這年輕同志,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種地方你也有膽子回來,就為了找項鍊?”
李秋白拉出自己的項鍊,上面吊著的墜子是個銀牌子,是出生的時候定製的,寫著他的出生日期、體重,背面是個小指印。
周隊也就沒話說了,開始招手手下辦案。藍色的塑膠布被抬起來,放在一邊,現場勘查員開始收集線索,他們都被圈在封鎖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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