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來,夫子時也;適去,夫子順也。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古者謂是帝之縣解。
常人受哀樂等情緒的束縛,猶如倒懸,而擺脫了哀樂等情緒的干擾,便謂之懸解。
懸解即獲得精神的自由。
不過,歷代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出發,對“懸解”又有不同的闡釋。
據研究,這些闡釋主要分為三類:
其一是以得“性命之情”即“適性”,來闡釋“懸解”。
其二是用佛家的“空幻”觀念來看待世界、理解生死,從而闡釋“懸解”。
其三是站在儒學立場上,把“懸解”理解為高超的儒家道德修養境界。
丁修覺得懸解是精神上解脫,唯有精神上得以解脫,內心才能安處。
蘇軾寫過一首《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王鞏在京期間,家中養有好幾個歌女侍妾),王鞏案發後,其他歌女紛紛散去,惟有柔奴一人願意陪伴王鞏共赴賓州。
柔奴,複姓宇文,在眾侍妾中最是眉清目秀、蕙質蘭心。
賓州的僻遠、路途的艱辛柔奴並非不知,但是她毅然選擇與王鞏一同踏上了前往賓州的道路。
王鞏與柔奴一起在賓州生活了三年多。
王鞏在賓州潑墨吟詩,訪古問道,柔奴則歌聲相伴,溫柔慰藉,催促奮發。
說罷前情,王鞏又叫出柔奴為蘇軾獻歌。
蘇軾乍見柔奴,覺得她愈發的美麗,嶺南五年的溼熱與風霜不但沒有憔悴柔奴的容顏,反而讓她更顯嫵媚清麗,生活顯然是艱苦的,歲月如何能像她的笑容還有梅花的清甜?賓州該是他們的傷心地才對啊。
蘇軾轉頭向柔奴,問。
“在嶺南生活一定很艱苦吧?”
柔奴笑著回應:
“此心安處,便是吾鄉。”
蘇軾沒想到,一個柔弱女子,面對逆境竟如此豁達,他大為讚賞,立刻揮毫寫下這首詩。
這首詞刻畫了歌女柔奴的姿容和才藝,並著重歌頌了她的美好情操和高潔人品,上片總寫柔奴的外在美,下片透過寫柔奴的北歸,刻畫其內在美。
這首詞風格柔中帶剛,情理交融,空靈清曠,細膩柔婉。
丁修覺得柔奴口中所言,“此心安處,便是吾鄉!”這一句話,便是安處的精華所在。
其實,人活在世界上。
很多人,都像是一條沒有繫繩的船。
往前,不知何處是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