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還沒有來得及幫她擦掉眼淚,芷雲宮裡就響起了一聲又一聲此起彼伏的傳令:“太皇太后駕到——”
安可兒很慌,口不擇言:“陛下,陛下老妖后來了……我們翻牆出去吧!”
說完之後,安可兒就覺得自己表述得很不妥。這一句說得,就好像偷情的是他們兩個。安可兒擔憂的望了下幾乎要吐血身亡,倒在地上的那一坨——慕容秋逸,怎麼辦?!
他的手漸漸的手漸漸地撫摸上她的臉龐,擦了擦她眼角晶瑩的淚水,語調溫柔,卻透著狠厲:“當著朕的面,這樣眼淚汪汪的望著別的男人,當朕是死的嗎。攖”
安可兒收回了目光,撞進了那一雙深沉似海的黑眸之中,他的眼瞳清晰的映著她的身影,就好像一個小小的人融進了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讓她忍不住的心悸。
誠然,他是活著的,可是,她卻從未想過要去依靠他。每當她茫然無措的流著眼淚的時候,她總是不會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軒轅殊珺一邊輕揉著她的臉蛋,一邊嘆息。是哪裡出錯了嗎?他本來以為,他已經很寵她的,她卻為什麼還是這樣不信任他,不依賴他,拼命的想逃離他。從她的眼神裡他能看懂,她明明就是心愛著他的。
他眉心緊鎖,究竟是哪裡出錯了償!
房門外,不遠不近的傳來了鳳太后的聲音:“宸宵宮的暗衛,還真是放肆,見到哀家,還不速速退下。”
安可兒看看眼前混亂的一切,急得差點要跳牆了,事實上,她出了跳牆,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陛下,我現在就跳牆出去吧!”
軒轅殊珺一隻大手,就把安可兒給按住了,唇畔扯出了冷冷的弧度:“你也知道你是被人陷害,既然鳳太后會出現在這裡,那也就說明了羽林衛也會守在外面,你如此一逃走,被他們逮住,只會有更大的罪名扣在你的頭上。況且……”
他的一隻手刮拭了一抹泥濘,目光陰冷黑暗:“況且,你現在沒穿衣服,難不成是想裸著出去?”
安可兒的臉紅得滴血。她真是急糊塗了,她現在身上只有一件龍袍,可是,她總不能披著龍跑出去吧。
“陛下……那,那怎麼辦啊……”
軒轅殊珺忽然一把緊緊的抱住了安可兒,把她身上的肌膚裹得更嚴實了一些,對著窗外喊了一聲:“青衣。”
青衣勁裝的少年立即出現在了,鬼魅一般的悄無聲息站在窗外:“卑職在,陛下。”
軒轅殊珺隨意的拋了一塊令牌出去:“拿著朕的令牌,把所有人都擋住,不管他們問什麼,你都只有一句話,朕和慕容公子在裡面有機密要事相商,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陛下!”
青衣抬頭的時候,略微擔憂的望了一眼安可兒,剛剛她只說出去半個時辰就回來。他就多留個心眼,等了半個多時辰,還不見她回來。於是他就去梅苑找了陛下,把安可兒被慕容憐香騙走的事情告訴了陛下,陛下當機立斷的來了芷雲宮。
轉身離去的時候,青衣有些難過,難道,還是來晚了……
安可兒焦慮的問:“陛下,難道你真的想這樣一直待在裡面,直到鳳太后她們困了,然後回家洗洗睡了?”
軒轅殊珺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傷口,黑眸深處略過一陣心疼,他從袖間去除了隨身攜帶的金瘡藥,按著她上藥,然後將她被扯得凌亂的紗布重新整理好。
安可兒嬌小的身軀被男人抱在懷裡,安靜乖巧的任由他擺弄著,看他細緻入微,不慌不忙,不慢不緊的樣子,安可兒是真的著急,看樣子,軒轅殊珺是打算這樣一直待在這個房間裡,耗上一整夜都不出去了。
她有心忡忡:“陛下,我們就這樣躲在這裡,這樣真的能行嗎?”
軒轅殊珺與生俱來就有一種沉靜且強大的氣場,不論任何時候都臨危不懼,哪怕是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依舊從容優雅,縝密而沉穩,輕重緩急的處理著一切事務,這樣深不可測,有擔當的男人,才配得上擔起整個國家。
他簡單的處理好了安可兒胸前的傷口,儘量逼著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她身上密密麻麻布滿的吻痕,因為那樣他會發瘋!
他緊緊的閉上眼睛,磨牙道:“安安,回去朕再好好和你算賬,現在,先要解決了朕的皇祖母,懂?”
安可兒木訥的點著頭,如小雞啄米般呆萌,滿腦子就只有一個想法,把她的思緒都填得滿滿的:陛下還肯要她,陛下還肯帶她回去……
房間裡有兩個被剛剛的媚香迷暈的小宮女,軒轅殊珺指著地上一個暈倒的小宮女說:“你去把她的衣服扒了,換到你自己的身上,放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