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單打對決的火花
場館頂燈驟然亮起，將中央球場切割成菱形光斑。藤原千夜踏上場地時，珍珠耳釘在強光下泛起冷冽的光，與跡部景吾護腕上的鳶尾花徽章隔空對峙。看臺上，立海大與冰帝的支持者形成涇渭分明的聲浪，紫色和墨綠色的應援旗如波濤翻湧，而兩人之間的空氣，彷彿已被無形的劍意割裂。
“小千夜，準備好見識真正的華麗了嗎？”跡部景吾揚起球拍，紫色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發膠固定的金發反射著舞臺聚光燈，“本大爺的破滅輪舞曲，會讓你的月光徹底黯淡！”他的聲音裹挾著帝王般的威壓，右手優雅地劃過淚痣，這個標誌性動作卻讓千夜想起童年時那個總愛逞強的玩伴——那時跡部為了保護被欺負的他，第一次揮起網球拍的模樣。
千夜嘴角勾起，月相步法在地面投出細碎的光影：“景吾的華麗，應該更想戰勝的是自己吧？”他的聲音平靜如湖面，卻暗藏鋒芒，“但今天，立海大的網不會允許任何缺口。”話落的瞬間，護腕感測器發出細微的嗡鳴，那是柳蓮二實時傳輸的戰術資料，其中還夾雜著幸村特別標註的提醒：“注意跡部情緒波動對發球力量的影響”。
首球由跡部發出，球拍劃破空氣的尖嘯聲如同歌劇的序曲。「破滅輪舞曲」帶著215kh的時速襲來，球體在空中劃出詭異的紫色弧線，落地瞬間突然改變方向，直逼千夜的死角。千夜瞳孔微縮，月相步法驟然加速，鞋尖在塑膠地面擦出火星。他在最後一刻用球拍輕輕削球，將球的旋轉卸去大半，回球擦著網帶落在跡部的反手位，軌跡恰似半闕未完成的月相圖。
“不錯的應對。”跡部挑眉，眼中閃過贊賞，“但這還遠遠不夠！”他連續發動三次「破滅輪舞曲」，每次的旋轉軸都在微妙變化。千夜的護腕藍光急促閃爍，顯示神經負荷已達67，太陽xue突突跳動。但他的眼神愈發冷靜，突然發動「朧月夜心眼」，視網膜上浮現出跡部擊球時肱二頭肌的顫動頻率、腰部扭轉的角度——這些細節與柳蓮二提前標註的發力特徵完全吻合。
當第四球呼嘯而來，千夜沒有選擇硬接，而是側身讓開，用球拍引導球的軌跡。網球擦著他的衣角飛過，在地面反彈後竟朝著跡部自己的方向飛去。這招借力打力讓金發少年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反手將球擊回，同時欺身上前，在網前發動「唐懷瑟發球」。千夜後仰躲過，後背重重撞在圍欄上，鐵絲網發出刺耳的聲響，震得他耳膜生疼。
“藤原的心率突破180！神經負荷79！”柳蓮二的資料板紅光頻閃，他推眼鏡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跡部在觀察藤原的呼吸節奏，他要發動連續強攻！”果然，跡部開始用不同轉速的「破滅輪舞曲」組合攻擊，網球如同紫色的蜂群，將千夜死死壓制在底線。
千夜的膝蓋傳來刺痛，那是幼時舊傷複發的徵兆。汗水模糊了視線，他卻在混亂中捕捉到看臺上一抹紅色——切原赤也正揮舞著熒光棒嘶吼，發帶被汗水浸透卻依然張揚。這個畫面讓他想起特訓時切原說的話：“千夜，你的月光能照亮一切，而我會幫你燒穿所有阻礙！”
“試試這個。”千夜突然發動「朧月夜亂月」，網球在飛行過程中不斷分裂出虛影，在跡部的視網膜上投出無數個重疊的月相。然而，金發少年卻露出自信的笑，球拍精準擊中真實的球，同時大喊：“你的幻術對本大爺沒用！”他的回球帶著更強的旋轉，千夜倉促間救球，卻發現自己的步法出現了細微的紊亂。場邊的真田弦一郎緊握竹劍，劍鞘在掌心壓出深深的痕。
關鍵時刻，柳蓮二的聲音透過戰術耳機傳來：“跡部的「破滅輪舞曲」在第7次蓄力時，肩關節會有0.1秒的延遲！”千夜的瞳孔劇烈收縮，他放棄使用「朧月夜」，轉而用最純粹的網球技術應對。當跡部的下一個「破滅輪舞曲」襲來，千夜迎著球的旋轉方向揮拍，在球拍與球接觸的瞬間，他調動全身力量改變球的軌跡，回球帶著意想不到的直線角度，擦著跡部的球拍邊緣落地。
“啪！”球拍擊中地面的聲響驚起滿場抽氣聲。跡部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他盯著千夜的眼神中，除了戰意更添幾分探究：“什麼時候……連本大爺的弱點都能看穿了？”他高高躍起，發動「邁向破滅的圓舞曲」，這是比普通「破滅輪舞曲」更強力的殺招。網球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聲襲來，千夜的視網膜因球速過快出現短暫的重影，護腕感測器發出尖銳的警報。
千夜突然閉上眼睛，發動改良後的「朧月夜心眼」。他不再依賴視覺欺騙，而是用整個身體去感受網球的軌跡，感受跡部揮拍時的氣流變化。當球即將落地的瞬間，他的球拍精準擊中球心，回球帶著月光般的旋轉飛向跡部的場地。跡部倉促揮拍，卻只擦到球的邊緣。網球落地後詭異地彈起，越過他的頭頂，落在冰帝的底線死角。
立海大的替補席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丸井文太將草莓蛋糕拋向空中，仁王雅治激動地模仿起跡部抓狂的表情。而冰帝那邊，樺地崇弘握緊拳頭，宍戶亮咬著下唇喃喃自語：“部長的「邁向破滅的圓舞曲」……居然被破解了？”
比賽進入白熱化，兩人的汗水滴落在地面，很快被高溫蒸發。跡部開始頻繁使用「邁向破滅的圓舞曲」，每一球都像是要將千夜的防線徹底摧毀。千夜的月相步法與「心眼」完美結合，在球場上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但他的護腕感測器發出刺耳的警報，顯示神經負荷已超標20，鼻腔泛起鐵鏽味——過度使用「心眼」導致輕微鼻出血。
“為什麼……不放棄？”跡部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你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吧？”他的發絲黏在汗濕的額頭上，紫色披風下的隊服早已被浸透，卻依然保持著優雅的站姿。
千夜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露出一個疲憊卻堅定的笑容：“因為立海大的網，不會因為我而斷裂。而且……”他握緊球拍，“我想和你堂堂正正地分出勝負，而不是靠認輸。還記得倫敦的雨嗎？那時我們約定要在最高的舞臺對決，現在，我終於有資格站在這裡了。”
這句話讓跡部的眼神劇烈震顫。記憶如潮水湧來——十二歲的雨夜，兩個渾身濕透的少年在破舊網球場約定未來。此刻金發少年深吸一口氣，重新擺出擊球姿勢：“既然如此，就做好覺悟吧！本大爺會用最華麗的方式，送你出局！”
最後的決戰在觀眾的屏息中展開。跡部的每一次發球都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而千夜則像一位優雅的舞者，在月相步法的軌跡中尋找反擊的機會。當比賽進行到決勝局，兩人的體力都已透支，跡部的發球速度下降到190kh，千夜的回球也出現三次失誤。
“接招吧！「邁向破滅的圓舞曲終章 」！”跡部大喝一聲，球拍劃出一道巨大的紫色弧線。這一球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網球拖著長長的尾焰，彷彿要將整個球場點燃。千夜的視網膜上，這顆球彷彿變成了一輪燃燒的太陽，要將他的月光徹底吞噬。
千夜調動起最後一絲力量，發動「朧月夜滿月」。他的銀發無風自動，視網膜上的銀斑旋轉成璀璨的銀河，月相步法在地面投出完整的月光圖騰。銀色的月光與紫色的火焰在球場上相撞，産生的氣浪將兩人的頭發吹得狂亂，看臺上的應援旗被掀翻，前排觀眾本能地抬手遮擋。
網球在空中僵持了0.3秒，這短暫的時間裡，千夜彷彿看見無數個畫面閃過：幸村在醫務室蒼白的鼓勵、真田嚴苛的特訓、柳蓮二密密麻麻的資料、切原燃燒的鬥志……還有跡部小時候遞來的創可貼，沾著雨水卻溫暖無比。
最終，網球改變方向，朝著跡部的場地飛去。金發少年拼盡全力救球，卻還是慢了半步。網球落地的瞬間，裁判的哨聲響起：“立海大，藤原千夜勝！比分7:6！”
全場沸騰。立海大的隊員們沖上場，將千夜高高拋起。切原赤也哭著捶打著他的背：“你這家夥……差點把我嚇死！”柳蓮二的眼鏡上蒙著一層水霧，資料板上的曲線終於回歸平穩。而千夜在歡呼聲中望向跡部的方向，看見金發少年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他的球拍上布滿裂痕，卻依然保持著優雅的站姿。當他抬起頭時，千夜看到了他眼中從未有過的釋然：“小千夜，你的月光，確實比本大爺的華麗更耀眼。”他伸出手，“但下次，我不會再輸。”
千夜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對方掌心的溫度和虎口的繭子。這一刻，勝負似乎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這場對決中，都超越了過去的自己。看臺上，越前龍馬戴著白色鴨舌帽，若有所思地轉動球拍；手冢國光微微點頭，將這場對決的細節默默記在心裡；而遠處的幸村精市，蒼白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繃帶下的手指悄悄按住劇烈跳動的心髒——這場勝利，他比任何人都渴望。
場館的燈光漸漸熄滅，月光透過天窗灑在球場上。千夜和跡部的影子被拉長，最終重疊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