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切原的成長煩惱
立海大的訓練場上，暮色將網球場染成暖橙色。切原赤也的紅色發帶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正對著發球機瘋狂揮拍，每一次擊球都帶著近乎偏執的狠勁。網球劃破空氣的尖嘯聲裡，混雜著他粗重的喘息，護腕上的「赤」字木雕被汗水浸透，泛著暗紅的光。
“赤也，休息一下吧！”千夜抱著訓練器材走過，見狀放下東西，擔憂地開口。
“別管我！”切原頭也不回，聲音裡帶著壓抑的煩躁。下一球呼嘯而來，他卻突然發力過猛，球拍重重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細碎的塑膠顆粒。惡魔化的紋路在他頸間若隱若現，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一層血色，“為什麼還是不夠強……明明已經拼命訓練了……”
千夜心裡一緊。自從上次和越前龍馬的街頭對決被柳蓮二列為重要研究案例後，整個立海大的訓練強度都提升了一個檔次。切原更是將自己逼到極限，試圖用更強的力量碾壓所有對手，可這反而讓他的惡魔化越來越難以控制。
“赤也，你聽我說。”千夜走上前，伸手想拉住他，卻被一把甩開。
“走開！”切原猛地轉身，惡魔化狀態徹底爆發，紅色紋路爬滿臉龐，“你根本不懂！你有「朧月夜」，有「心眼」，能輕松破解對手的招式！可我呢？我只有這股蠻力……”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上次和越前那家夥的比賽，我要是在，絕對不會讓你陷入那種困境！”
千夜怔住。原來在切原心裡，那場未參與的街頭對決成了他的心結。他想起柳蓮二的資料板上，切原每次訓練後神經負荷都遠超警戒線，那些深夜獨自加練的身影，此刻與眼前失控的少年重疊。
“赤也，你錯了。”千夜深吸一口氣，直視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你以為我的「朧月夜」沒有弱點嗎？柳前輩的實驗室裡，記錄著我每次使用技能後頭痛欲裂的樣子。你看。”他摘下眼鏡，眼底的青黑清晰可見，“昨天的測試，我甚至出現了短暫失明。”
切原愣住，惡魔化的紋路開始消退。他看著千夜疲憊卻堅定的眼神，握著球拍的手漸漸松開。
“我們都有自己的困境，赤也。”千夜撿起地上的球拍，遞到他手中，“你的火焰，是立海大最鋒利的劍。但劍要傷人，首先得握在自己手裡。”他想起幸村說過的話，“真正的強大，不是燃燒到失控，而是能收放自如地掌控力量。”
切原沉默許久，頹然坐在地上，紅色發帶垂在膝頭：“可是……我該怎麼做？每次惡魔化，我都感覺自己要被這股力量吞噬……”他的聲音很小，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
千夜在他身邊坐下，撿起一片飄落的紫藤花瓣：“還記得柳生前輩教我們的「心眼」嗎？不只是用來觀察對手，也能感知自己的身體。下次訓練時，試著在惡魔化前，感受肌肉的緊繃，呼吸的紊亂……把這些訊號，當成提醒自己的警鐘。”
他頓了頓，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竹筒，裡面裝著柳生特製的香薰：“這是安神的草藥，柳生前輩說對穩定情緒有幫助。你聞聞。”
切原接過竹筒，深吸一口氣，草藥的清香混著紫藤花香，讓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他看著千夜認真的側臉，突然笑了：“千夜，你這家夥……明明自己也很累，還總想著照顧別人。”
“因為我們是搭檔啊。”千夜也笑了，眼睛彎成月牙，“就像你說的，你的火焰能燒穿所有裂痕，我的月光能照亮所有黑暗。但前提是，我們都要好好的。”
遠處傳來丸井文太的喊聲，叫他們回去集合。兩人站起身，切原主動幫千夜背起訓練包，紅色發帶和千夜的銀發在風中交織。
“千夜，其實我……”切原突然開口，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謝謝你。還有，之前的比賽……對不起。”
千夜輕輕撞了撞他的肩膀：“說什麼呢！等全國大賽，我們一起讓越前那家夥好看！”
“好！一言為定！”切原的眼睛重新燃起鬥志，惡魔化的痕跡完全消失，“我要讓他見識真正的惡魔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握緊拳頭，“我會學會控制力量的！”
回到更衣室，柳蓮二正在整理資料。看到切原平靜的樣子，鏡片後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切原，你的神經波動頻率下降了18，發生了什麼？”
切原和千夜對視一眼，同時笑了：“沒什麼，只是和搭檔達成了新的默契。”
深夜的網球場，切原獨自進行著千夜教他的訓練。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呼吸的節奏，肌肉的起伏。當惡魔化的沖動再次湧來時，他沒有抗拒，而是像千夜說的那樣，將其化作身體的一部分。月光灑在他的球拍上，紅色發帶隨風輕揚，這一刻，他彷彿真的與體內的力量達成了和解。
另一邊，千夜站在宿舍窗前，望著訓練場上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知道，切原的成長之路還很長，但至少現在，他們又向彼此靠近了一步。而在不遠處的青學，越前龍馬正擦拭著球拍，回想起那場街頭對決，眼神愈發堅定；冰帝的跡部景吾看著立海大的訓練報告，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的腳步越來越近，每個隊伍都在為勝利做著最後的準備。立海大的網球部裡，幸村精市看著訓練場上的隊員們，蒼白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真田弦一郎握緊竹劍，眼神銳利如鷹；柳蓮二則繼續記錄著資料，為每一個隊員尋找著突破的可能。
切原赤也在訓練日誌上寫下新的目標，旁邊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太陽和月亮，象徵著他和千夜的約定。而千夜，也將繼續用他的月光，陪伴著夥伴們，在全國大賽的舞臺上，編織屬於立海大的榮耀之網。
因為他堅信，只要他們在一起，再大的困難都能克服，再強的對手都能戰勝。這就是立海大的羈絆，也是他們對網球最純粹的熱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