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朧月夜」的副作用研究
立海大附屬中學網球部的冷光燈將藤原千夜的銀發照得泛白，珍珠耳釘在儀器藍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柳蓮二的手指在資料板上快速滑動，鏡片後的目光如同精密儀器般，死死鎖定著千夜的一舉一動。四周的監測裝置發出規律的嗡鳴，與千夜逐漸加快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節奏。
“藤原，準備開始第一次測試。”柳蓮二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全力發動「朧月夜」，持續時間五分鐘，期間我會用發球機模擬越前龍馬的外旋發球。”他按下操作面板，牆壁另一側的發球機發出刺耳的啟動聲，網球以200kh的速度呼嘯而出。
千夜深吸一口氣，視網膜上的銀斑開始流轉。月相步法在地面投出虛幻的光影，球拍精準截擊飛來的網球。但僅僅十秒後，他的太陽xue便傳來針刺般的疼痛，這是「朧月夜」副作用發作的前兆。護腕感測器的藍光開始急促閃爍，顯示神經負荷正在急劇上升。
“瞳孔銀斑覆蓋率87，神經突觸傳導速度提升23，但枕葉皮層活躍度超標41。”柳蓮二的筆尖在記錄本上劃出尖銳的弧線，“藤原，描述你此刻的感受。”
“視線……開始模糊。”千夜咬牙揮拍，第三顆網球擦著他的衣角飛過，“頭部像是被鐵環箍住，每一次使用「心眼」，疼痛就會加劇。”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汗水順著下頜滴落，在實驗臺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柳蓮二突然調整發球機引數，網球的旋轉軸偏移角度達到0.5度，這已經超過了越前龍馬在街頭對決時的資料。千夜的月相步法出現明顯紊亂，第四次擊球時，球拍甚至沒能擊中球心。劇烈的頭痛讓他眼前發黑，險些跪倒在地。
“停止！”柳蓮二迅速按下暫停鍵，沖上前扶住千夜。資料板上的曲線如同失控的心電圖，紅色警報不斷閃爍，“神經負荷突破臨界點，出現短暫性視覺重影。這比關東大賽時的情況更糟，「朧月夜」的副作用正在加速惡化。”
千夜靠在實驗椅上，摘下眼鏡揉著太陽xue。視網膜上的銀斑遲遲未散，反而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在視野中跳動。他想起幸村蒼白的笑臉，想起真田嚴厲的訓誡，忽然抓住柳蓮二的手腕：“柳前輩，我還能繼續測試。全國大賽就要來了，我不能讓「朧月夜」成為團隊的弱點。”
柳蓮二的手指頓了頓，眼神罕見地閃過一絲猶豫。他調出千夜的病歷檔案，關東大賽期間的神經監測資料在螢幕上滾動：“你每次使用「朧月夜」超過三分鐘，枕葉皮層就會出現不可逆的損傷。如果繼續強行使用，很可能會影響正常的視覺功能。”
“那就想辦法縮短啟動時間，提高技能效率。”千夜的聲音堅定，“就像柳前輩說的，資料是死的，人是活的。請您幫我找到破解的方法。”他望向實驗室窗外，暮色中的網球場空無一人，卻彷彿能聽見幸村溫柔卻不容置疑的話語：“立海大的網，容不得任何脆弱的絲線。”
柳蓮二沉默片刻，重新啟動發球機：“接下來進行第二項測試——「朧月夜」與「心眼」的協同效應。我會逐步增加幹擾源，觀察你的神經負荷變化。”他按下按鈕，實驗室四周的投影儀突然投射出混亂的光影，模擬對手的幻術攻擊。
千夜再次發動「朧月夜」，這次他嘗試用柳生比呂士教的「心眼」觀物法，閉上眼睛僅憑聽覺和觸覺判斷球路。然而，當發球機的旋轉球與虛擬幻術疊加時，他的大腦彷彿被塞進了無數亂麻。護腕感測器發出尖銳的警報，顯示神經負荷在短短二十秒內飆升至120。
“停下！”柳蓮二的聲音裡帶著少見的焦急，“你的腦電波出現異常波動，再繼續下去會有癲癇風險！”他迅速給千夜注射了一支神經鎮定劑，看著少年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
實驗結束時，柳蓮二的資料分析本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批註。他調出千夜的神經掃描圖，指著枕葉部位的陰影區域：“「朧月夜」的本質是強制超頻視覺神經，這就像讓發動機在極限狀態下運轉。想要降低副作用，要麼減少負荷，要麼增強機體承受力。”
“那我們雙管齊下。”千夜的眼神依然明亮，“白天進行體能訓練，增強神經耐受性；晚上在虛擬現實中模擬實戰，最佳化「朧月夜」的發動模式。柳前輩，您的資料一定能找到最佳方案。”
接下來的兩周，千夜的生活被訓練和實驗填滿。清晨，他在真田弦一郎的監督下進行負重跑，汗水浸透的衣衫在風林火山的旗幟下飄揚；午後，柳蓮二的實驗室裡，他一次又一次挑戰「朧月夜」的極限，疼痛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深夜，幸村會帶著溫熱的紫藤花茶來到宿舍，蒼白的手指輕輕按在他跳動的太陽xue上，用“滅五感”的技巧幫他緩解頭痛。
“千夜同學，知道為什麼柳君如此執著於資料嗎？”幸村的聲音像月光般溫柔，“因為在他眼裡，每個隊員都是需要精密調校的武器，而「朧月夜」，是立海大網中最鋒利卻也最脆弱的那根絲線。”他的指尖劃過千夜護腕上的感測器，“但有時候，資料無法計算的，是人心的力量。”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照亮了千夜混沌的思緒。在又一次失敗的實驗後，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分析資料，而是獨自來到街頭網球場。月光灑在鏽跡斑斑的鐵絲網上，他想起與越前龍馬對決時的熱血，想起那個少年眼中燃燒的鬥志。
“或許「朧月夜」不該是束縛，而是橋梁。”千夜低聲自語，舉起球拍。這一次，他沒有刻意發動技能，而是讓身體跟隨內心的節奏。當第一縷晨光照亮網球場時，他終於找到了新的靈感——將“心眼”的感知力融入「朧月夜」，不再依賴視覺的絕對精準，而是捕捉對手擊球前的細微氣息。
回到實驗室，千夜迫不及待地向柳蓮二展示他的發現。當他發動改良版的「朧月夜」時，視網膜上的銀斑不再是強制性的覆蓋，而是如同流動的月光，隨著對手的動作自然流轉。柳蓮二的資料板顯示，神經負荷下降了35，而技能的成功率卻提升至92。
“不可思議。”柳蓮二推了推眼鏡，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不是簡單的技術改良，而是對「朧月夜」本質的重新定義。藤原，你做到了——用人心的溫度，填補了資料的缺口。”
訊息很快傳遍了立海大網球部。合宿基地的訓練場上，隊員們看著千夜與切原赤也的模擬對戰，驚嘆於改良後的「朧月夜」與惡魔化的完美配合。仁王雅治模仿著越前龍馬的語氣調侃：“那個小鬼要是看到現在的千夜，估計下巴都要驚掉了！”
而在實驗室的角落，柳蓮二仍在不斷記錄和分析資料。他的資料板上，關於「朧月夜」的曲線終於變得平滑而穩定。在備注欄裡，他罕見地寫下了一句感性的話：“最完美的公式，從來不是冰冷的計算，而是人與網球共鳴的頻率。”
深夜，千夜站在宿舍陽臺上，望著夜空中的明月。珍珠耳釘在月光下閃爍，護腕感測器傳來穩定的心跳。他知道，「朧月夜」的副作用研究遠未結束，但此刻，他終於找到了與這份力量和平共處的方式。而在不遠處的冰帝學園，跡部景吾正看著千夜訓練的影像，紫色眼眸中閃過一絲期待；青學的越前龍馬，也在聽說了立海大的新突破後，將球拍握得更緊。
全國大賽的戰鼓，正在看不見的地方悄然擂響。而藤原千夜，帶著改良後的「朧月夜」，帶著柳蓮二的資料智慧，帶著立海大團隊的信任，準備迎接更激烈的挑戰。因為他知道，在那張由汗水、傷痛與信念編織的網中，每個隊員都是不可或缺的絲線，而他的月光，終將照亮通往勝利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