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街頭網球場的邂逅
九月的蟬鳴在行道樹間流淌，藤原千夜揹著網球包走在回家的路上，銀發被午後的陽光鍍上一層柔光。珍珠耳釘隨著步伐輕輕晃動，與護腕上的月相紋路在光影中交相輝映。路過街角的社群網球場時，一聲清脆的擊球聲突然刺破蟬鳴的喧囂，那力道與節奏，像極了柳蓮二資料板上標註的“天才型選手”特徵。
網球場的鐵絲網鏽跡斑斑，透過網格，千夜看見一個戴著白色鴨舌帽的少年。對方的橙色外套隨意搭在圍欄上，露出裡面青學的米色運動衫，手中的網球拍在掌心靈活翻轉，球拍上的“r”字樣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少年彎腰撿球時，帽簷下露出一截墨綠色發梢，和立海大的隊服顏色意外地相似。
“喂，要打一局嗎？”少年突然轉身，帽簷下的琥珀色眼睛閃過挑釁的光，“看你揹著球拍的樣子，應該會打球吧？”他將網球拋向空中，球拍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網球擦著千夜耳畔飛過，落在身後的灌木叢裡。
千夜的瞳孔微微收縮，護腕的感測器開始輕微震動。這個少年的發球角度刁鑽，看似隨意卻精準地避開了他的慣用手側，分明是經過計算的試探。他彎腰撿起網球，指尖觸到球體上細密的紋路，忽然想起柳生比呂士說過的話：“真正的高手，連街頭的偶遇都藏著較量。”
“可以。”千夜摘下眼鏡，鏡片後的銀斑在陽光下流轉，“不過我有個習慣——”他將網球拋向高空，球拍在月光步法的軌跡中揮出，“讓對手先看清我的弱點。”網球帶著迷惑性的旋轉飛向少年，落地瞬間卻突然改變方向，在地面投出半個殘缺的月相。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來，鴨舌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回球帶著驚人的爆發力，網球劃破空氣的尖嘯聲讓千夜想起切原赤也的惡魔化發球。但不同的是，這顆球的旋轉軸帶著詭異的傾斜角度，像是故意引導他使用“朧月夜”。
“有意思。”少年壓低身子，球拍在網前劃出殘影，“你的步法像踩著月光，但眼神——”他突然加速，外旋發球擦著千夜的球拍邊緣飛過，“卻在計算我的肌肉發力點。”
千夜的銀發被氣浪吹起，護腕的感測器藍光急促閃爍。他立即調動柳蓮二傳授的“動態資料解析法”，視網膜上自動浮現出少年擊球時的肌肉運動軌跡。當第二球呼嘯而來時，千夜的月相步法突然變奏，球拍以一個非常規的角度切入，將球削向少年的反手位死角。
少年卻早有準備，橙色球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二刀流”的雛形初現。他的反手擊球帶著美式網球的狂野，卻又暗含東方武術的精妙，網球落地後詭異彈起，直逼千夜的咽喉。千夜後仰躲過，後背撞上鏽跡斑斑的鐵絲網，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喂，別走神啊。”少年戲謔的聲音傳來，“這才剛開始呢。”
千夜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呼吸節奏。他想起柳生比呂士在古籍中記載的“心眼觀物”之法，緩緩閉上雙眼。世界瞬間安靜下來，他能清晰地聽見少年的腳步聲、球拍劃破空氣的聲音，以及網球落地時與地面的摩擦聲。當少年的發球再次襲來時，千夜僅憑聲音判斷方位，球拍準確擊中網球的中心。
然而，少年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使用這一招。“啪”的一聲，回球帶著強烈的下旋，擦著網帶落在千夜的腳下。千夜倉促間救球，卻發現自己的步法出現了細微的紊亂——這正是少年刻意為之的節奏幹擾。
“你的「心眼」還不夠火候。”少年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在絕對的速度面前，聽覺和觸覺都是不可靠的。”他突然加快進攻節奏，正反手切換如行雲流水，每一球都帶著不同的旋轉和落點，彷彿在千夜面前編織出一張無形的大網。
千夜的護腕感測器發出過載警告，藍色的光芒幾乎連成一片。他知道，這樣被動防守下去只有輸路。突然，他想起幸村精市說過的話：“真正的織網者，不是被網束縛，而是要成為織網的人。”
“試試這個。”千夜突然發動“朧月夜亂月”，這是他在合宿時秘密研發的變式。網球在飛行過程中不斷改變軌跡，在少年的視網膜上投出無數個重疊的月相。然而，少年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他不僅沒有被迷惑，反而精準地抓住了每個假動作之間的空隙。
“太刻意了。”越前龍馬的回球擦著千夜的衣角飛過，“你的「亂月」看似複雜，實則在給我提示落點。”他忽然露出惡作劇般的笑，“立海大的「月光王子」，原來也會心軟啊。”
千夜的耳尖發燙，意識到自己在發動技能時，潛意識裡保留了一絲剋制。他想起訓練時幸村的教導：“真正的織網者，要學會在溫柔中藏著鋒芒。”調整呼吸，千夜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步法重新回歸月相軌跡，球拍在陽光下劃出銀色的弧線。
當越前龍馬的下一球飛來時，千夜沒有選擇躲避或反擊，而是用球拍輕輕將球托起，讓其在空中畫出一道優雅的拋物線。這看似溫柔的回擊，實則暗藏殺機——網球落地的瞬間，産生了強烈的迴旋，朝著越前龍馬的腳邊滾去。
越前龍馬微微一愣，隨即快速移動腳步，將球救起。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贊賞，“有點意思。”他突然壓低身子，球拍在地面上摩擦出一串火星，“接好了！”
這一球帶著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旋轉，千夜能感覺到空氣都在為之震顫。他咬緊牙關，使出全力揮拍，卻發現球拍幾乎要脫手而出。網球被擊出的瞬間，他的虎口一陣劇痛，鮮血順著球拍柄緩緩流下。
“還能繼續嗎？”越前龍馬挑眉問道，眼中卻沒有絲毫輕視，反而多了幾分期待。
千夜用衣袖擦去虎口的血跡，“當然。”他的聲音堅定而平靜，“這場比賽，我還不想輸。”他深吸一口氣，調動起全身的力量，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此時，夕陽的餘暉漸漸染紅天際，給整個網球場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兩人的對決也進入了最後的高潮，每一次擊球都伴隨著巨大的聲響，每一次跑動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腳印。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卻絲毫沒有減弱他們的鬥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