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私人球場的秘密較量
跡部家的私人網球場被泰晤士風格的鐵柵欄環繞,草皮修剪得如同英式莊園的地毯,晨露在草尖凝結成細小的稜鏡。藤原千夜站在鐵絲網前,望著場中央的金發少年,想起十二歲那年收到的明信片——跡部在溫布林登的中央球場比著剪刀手,配文是:「本大爺的私人球場,很快就會迎來它的第二位主人。」
“發什麼呆?”跡部景吾的聲音混著網球彈跳的聲響傳來,他穿著定製的白色網球服,袖口繡著金線鳶尾花,“換了新的拍線還不適應?本大爺可是特意讓人從倫敦運來的羊腸線。”
千夜低頭檢查球拍,弦線張力比立海大常用的型號高5磅,這是跡部根據他的擊球習慣調整的。草皮的觸感帶著英倫特有的濕潤,與記憶中倫敦雨天的網球場別無二致,只是當年的破塑膠球拍,如今已換成鑲嵌珍珠母貝的定製款。
首球由跡部發出,沒有華麗的「破滅輪舞曲」,而是帶著強烈上旋的平擊球。千夜的「月相步法」在草皮上劃出濕潤的軌跡,卻在發動「朧月夜」的瞬間,太陽xue傳來針刺般的疼痛——柳蓮二的警告在耳邊響起:「天然草坪的反光率比塑膠地面高18,會加劇視覺神經負擔。」
“你的睫毛在發抖。”跡部的球拍指向千夜的眼睛,紫色眼眸映著對方瞬間收縮的瞳孔,“柳蓮二那家夥,該不會讓你在資料室待了整夜吧?”他突然壓低聲音,“本大爺可不想在全國大賽前,就失去最值得期待的對手。”
千夜咬住下唇,強迫自己忽略頭痛。草皮的清香混著遠處玫瑰園的甜膩,讓他想起倫敦的溫室——那時跡部總說他的「朧月夜」像溫室裡的月光,雖美卻脆弱。此刻他突然發力,球拍擦著草皮削出低平球,逼得跡部首次後退半步。
“漂亮!”跡部的笑聲驚飛了圍牆上的知更鳥,“終於捨得用全力了?不過——”他的發球突然變成「破滅輪舞曲」的變式,網球在落地後詭異地向左偏移,“本大爺的華麗,從來都帶著驚喜。”
千夜的「朧月夜」在關鍵時刻發動,卻因草皮反光導致視覺錯位出現0.2秒延遲。網球擦著他的拍邊落地,震得虎口發麻。他看見跡部在網前調整護腕,動作與七年前如出一轍——每次使出壓箱底的技能,都會不自覺地觸碰左腕的舊傷。
“痛嗎?”跡部的聲音突然溫柔,像在安撫受傷的小獸,“倫敦的雨夜,你也是這樣咬著嘴唇硬撐,結果發燒到39度。”他拋起網球,卻沒有發球,“那時本大爺就在想,你的月光太容易破碎,需要更堅固的容器。”
千夜的手指撫過衣領下的珍珠耳釘,銀鏈在草葉的陰影裡泛著微光。他忽然明白,跡部的私人球場、定製的拍線、甚至這場秘密較量,都是對方編織的「容器」——用來盛放他逐漸破碎的「朧月夜」。
第五局中段,千夜嘗試發動改良版的「朧月夜弦月」。他不再依賴瞳孔震顫,而是透過調整呼吸頻率,讓視覺錯位與草皮的光影變化同步。跡部的瞳孔在他發動技能的瞬間收縮,這個細微的反應被精準捕捉,成為破解「破滅輪舞曲」的關鍵。
“原來你真的能看見。”跡部的聲音裡帶著驚嘆,球拍在指間旋轉的速度加快,“七年前那個連球都接不住的小千夜,現在居然能看穿本大爺的瞳孔變化。”他忽然露出張揚的笑,“不過,本大爺的眼睛裡,可藏著比資料更可怕的東西。”
比賽在午後的陽光下進入白熱化,千夜的頭痛頻率從每分鐘3次降至1次——這是柳蓮二的神經脫敏訓練初見成效。當跡部的第17記「破滅輪舞曲」襲來時,他不再閃避,而是迎著球路踏出「月相步法」的最終式,球拍與球的撞擊聲在莊園上空回蕩,驚起成片的椋鳥。
“漂亮的正手絕殺!”跡部扔下球拍沖過來,卻在觸碰到千夜肩膀時猛地收手。他看見對方耳後滲出的冷汗,以及因過度集中而泛青的唇色,突然想起冰帝醫務室的監控錄影——千夜在模擬賽中因副作用倒地的畫面。
“夠了。”跡部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他拽過千夜的手腕,將溫熱的掌心貼在對方冰冷的手背上,“柳蓮二的訓練計劃,根本就是在透支你的神經細胞。”
千夜想要反駁,卻在看見跡部發紅的眼眶時沉默。這個永遠華麗的少年,此刻像個害怕失去重要東西的孩子,指尖在他手腕上輕輕顫抖。遠處的管家送來冰毛巾,銀盤上放著倫敦老店的司康餅,奶油的香氣混著茶香,將時光拉回童年的雨天。
“知道嗎?”跡部突然開口,望著天邊的積雨雲,“本大爺在冰帝的訓練室,偷偷模擬了你的「朧月夜」一千次。”他的指尖劃過千夜的球拍網線,“每次看見資料屏上的頭痛曲線,就恨不得把柳蓮二的資料分析本燒掉。”
千夜望著跡部被陽光曬紅的耳尖,忽然想起立海大的資料室。柳蓮二曾說:「跡部景吾的搜尋記錄裡,有37條關於『網球導致神經損傷康複』的英文文獻。」原來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這個傲嬌的少年,早已用自己的方式,編織著守護他的網。
暮色浸透網球場時,跡部突然拿出個絲絨袋:“閉上眼,本大爺送你樣東西。”溫熱的金屬貼在千夜掌心,是枚刻著月相的銀質護腕,內側用極小的字型刻著:「倫敦n3區,雨天」——那是他們初次相遇的地址。
“戴上。”跡部別過臉去,耳尖卻紅得滴血,“本大爺讓珠寶商在裡面嵌了微型晶片,能實時監測你的神經波動。”他突然轉身走向莊園,聲音悶悶的,“要是再讓本大爺看見你頭痛發作,就把你鎖在冰帝的醫務室。”
千夜摸著護腕上的月相紋路,發現每個凹痕都對應著他們相識的重要日期。遠處,跡部的風衣在晚風中揚起,金發與晚霞交織成華麗的剪影。他忽然明白,這場私人球場的較量,從來都不是勝負之爭,而是兩個少年在時光裡,為彼此補上的、最溫暖的羈絆拼圖。
深夜返回立海大時,千夜在宿舍樓下遇見切原赤也。少年抱著熱水袋蹲在臺階上,紅色發帶歪成奇怪的角度:“你居然在冰帝待了一整天!”他突然湊近,鼻尖幾乎碰到護腕,“這是什麼?跡部那家夥送的定情信物?”
千夜笑著推開他,護腕在路燈下泛著微光:“是能讓火焰與月光同步的鑰匙。”他望向遠處的星空,北極星的方向閃爍著冰帝的燈火,“赤也,我們的網,很快就要迎來真正的暴風雨了。”
切原突然跳起來,熱水袋裡的熱水晃出漣漪:“怕什麼!本大爺的惡魔化,可是連跡部的破滅輪舞曲都能燒穿!”他的聲音混著夜風,“不過千夜,你剛才在冰帝,有沒有發現什麼弱點?比如跡部那家夥其實——”
千夜望著切原發亮的眼睛,忽然想起私人球場上,跡部在發球前無意識的舔唇動作。這個連柳蓮二的資料分析都沒捕捉到的細節,此刻卻像珍珠般,在記憶的深海裡閃閃發亮。
“他的弱點啊,”千夜摸著護腕上的倫敦座標,忽然輕笑出聲,“是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重要的東西。”他抬頭望向漫天繁星,珍珠耳釘與銀質護腕在夜色中遙相呼應,“而我們,恰好是彼此最不願失去的,網球之路上的光。”
當第一顆雨滴落在護腕上時,千夜忽然期待起即將到來的全國大賽。在那個所有網球隊員夢寐以求的舞臺上,他與跡部景吾,終將帶著各自的羈絆與成長,展開一場連時光都會為之駐足的對決——就像珍珠與鳶尾花,在各自的軌跡上,綻放出最璀璨的光芒。
而此刻的冰帝莊園,跡部景吾正對著監控屏上的心率曲線露出微笑。他摸著口袋裡的備用護腕,上面刻著與千夜那枚配對的鳶尾花紋路。窗外的雨絲斜斜劃過玻璃,卻洗不去他眼中的期待:“小千夜,本大爺的華麗舞臺,永遠為你亮著聚光燈。”
私人球場的草皮在雨中泛著微光,兩個少年的足跡交織成複雜的圖案,像在大地上寫下無人能解的情書。那是關於網球、關於羈絆、關於成長的秘密,終將在全國大賽的賽場上,綻放成最動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