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關東大賽的觀賽筆記
關東大賽決賽日,立海大體育館的穹頂灑下蜂蜜色的陽光。藤原千夜坐在替補席邊緣,膝頭攤開皮質筆記本,筆尖在紙頁上沙沙作響。對面的青學正選席上,手冢國光的身影像株挺拔的雪松,黑色護腕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手冢領域發動時,腳步與肩線形成110度夾角。”千夜在筆記本上畫下簡略的人體圖,標註關節運動軌跡,“零式發球的拋球高度比標準值低23厘米,利用重力加速度增加旋轉。”
他抬頭望向球場,幸村精市與手冢國光的單打對決已進入白熱化。幸村的「滅五感」與手冢的「手冢領域」在球場上空形成肉眼可見的氣壓差,每一次擊球都讓空氣發出震顫。千夜注意到,當手冢使用「零式發球」時,瞳孔會短暫收縮成豎線,如同貓科動物鎖定獵物。
“藤原,資料記錄要兼顧對手的微表情。”柳蓮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鏡片反光映出千夜筆記本上的密集公式,“手冢在發動「手冢領域」時,喉結會有0.3秒的凝滯——那是呼吸節奏變化的訊號。”
千夜連忙翻到新的一頁,用紅筆圈出這個細節。他忽然想起柳蓮二曾說過:“真正的網球資料,藏在對手眨眼的頻率裡。”此刻的手冢國光,每一次揮拍都像精密儀器,卻在汗水滑落眉梢時,露出轉瞬即逝的銳利。
看臺上的歡呼聲突然高漲,原來是切原赤也作為雙打選手登場。少年的紅色發帶在風中飛舞,他與丸井文太的組合正面對乾貞治的「資料網球」與海堂薰的「蛇球」。千夜看見切原在接球前,習慣性地舔了舔唇角——這是他進入「集中模式」的訊號。
“青學的越前龍馬,發球時慣用「外旋發球」,但落點比同齡人低15厘米。”千夜繼續記錄,目光掃過坐在觀眾席角落的少年,“身高151c的擊球,肌肉爆發力異於常人。”
當幸村精市以75贏得單打時,整個立海大替補席爆發出壓抑的歡呼。千夜合上筆記本,發現內頁夾著張泛黃的紙——是七年前跡部寫給他的倫敦網球地圖,背面還畫著幼稚的月相圖案。他忽然想起,此刻的冰帝學園,跡部景吾應該也在某個角落,記錄著青學與立海大的對決資料。
決賽結束,立海大成功衛冕關東十六連霸。幸村精市在頒獎臺上舉起獎杯時,陽光恰好穿過他指縫,在千夜的筆記本上投下細碎的光斑。真田弦一郎站在佇列最前方,用只有隊員能聽見的聲音說:“全國大賽,才是真正的戰場。”
賽後的更衣室裡,柳蓮二突然遞來份檔案:“青學正選的生物力學分析,重點看手冢國光的肩肘關節資料。”他推了推眼鏡,“還有,藤原,你的「朧月夜」在應對「手冢領域」時,預判準確率下降19——這是需要攻克的難關。”
千夜接過檔案,指尖劃過手冢國光的照片。少年的眼神如冰封的湖面,卻讓他想起跡部景吾在練習賽時的目光——同樣的灼熱,同樣的堅定,同樣藏著對網球的偏執。他忽然在筆記本最後一頁寫下:“所謂勁敵,是讓月光更明亮的存在。”
走出體育館時,暮色已染紅天際。千夜摸著口袋裡的兩枚珍珠耳釘,想起跡部在更衣室說的話:“別讓切原那家夥把你的步法帶偏了。”他忽然輕笑出聲——或許,真正的成長,不是摒棄過去的自己,而是讓倫敦的月光與立海大的陽光,在球場上編織成更璀璨的網。
夜風送來遠處的歡呼聲,混合著網球撞擊地面的聲響。千夜翻開筆記本,在“手冢國光”的記錄旁,畫下小小的冰帝校徽與立海大校徽,中間是串相連的月相軌跡。他知道,這些文字與符號,終將成為他在全國大賽上,對抗勁敵的銳利武器。
而此刻,珍珠耳釘貼著他的心跳,像兩顆永不熄滅的星,照亮著屬於藤原千夜的網球之路——那裡有幼馴染的羈絆,有對手的激勵,還有無數個像今天這樣,認真記錄、默默成長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