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則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回敬他。
月見椿悄悄在心裡感謝國木田獨步,倒沒發覺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
“咔噠”聲消散後,她抬眸看看太宰仍有幾分蒼白的臉色,想到他剛剛誇贊她早上煮的粥,不免低低嘆了一口氣。
“仔細一想,感覺我請太宰先生吃的東西……好像都不太正經。”
倏然聽她提起這個話題,太宰眨巴眨巴眼睛,冒出一個代表疑問的音節,“嗯?”
“咖哩啦、義大利麵啦、炒飯啦……”月見椿細細數著她這幾個月來請太宰吃的東西,“還有早上的粥。”
他們平時不怎麼喝粥,一般要喝也是在生病的時候,所以在她眼裡,煮起來比較麻煩的粥,反而能和前面幾樣歸為一類。
她這段帶有淡淡認真含義的話反倒逗樂了太宰,讓他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不一會兒便皺著臉,捂著腹部低聲哼哼,“啊疼疼疼……”
“太宰先生?”
月見椿擔憂地想扶他一把,卻不知道他這會兒哪裡疼,只能著急地站在一邊看他。
“沒事沒事……”太宰連忙對她擺擺手,唇邊的笑卻怎麼也壓不下來,“剛剛笑得太過分扯到傷口啦。”
他該說她什麼好?他明明就在絞盡腦汁地想理由接近她,想方設法找一些藉口騙她和他獨處,結果她就這麼遞了個臺階來。
大概有一種想要溫水煮綿羊,綿羊卻自告奮勇地帶上鍋,主動來找他的感覺。
太宰掩好心中的想法,放軟嗓音看向月見椿,手仍然按在傷口的位置,“那等我好了之後,月見小姐請我吃點‘正經’的好不好?”
“好哦。”
看見他這副面色微白,我見猶憐的虛弱模樣,月見椿沒有絲毫猶豫地應下。
太宰那麼討厭疼痛,知道他沖過來會受傷,卻還是替她擋了那麼一下。
比起養傷的難受和苦悶,她只是做頓飯給他吃而已,要不了什麼。
而且……這樣還能和他單獨相處。怎麼算都是她賺了。
按下自己的小心思,月見椿垂下雙眼,悄然鬆了口氣。
敏銳留意到她好說話的態度,太宰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以此展開話題,想多讓她說幾句,“那那那,我可以點菜嗎?”
“當然。”
月見椿仍是半點兒都不勉強地應了。
太宰脫口而出一聲“好耶”,然後舉起手,亮著一雙眼睛瞅她,“我想吃蟹肉罐頭——”這樣拖長嗓音喊完,他又補充上一句,“我會自備食材的!”
“果然是蟹肉罐頭呀。”月見椿失笑,哪有她做飯還要他準備食材的道理,“一個兩個蟹肉罐頭,我還是提供得了的啦。”
太宰知道她的意思,但就是不想讓她那麼吃虧——如果以後交往,他倒可以把工資卡給她當夥食費,但現在……
“誒嘿。”太宰歪歪腦袋,沖月見椿笑得眉眼彎彎,拉長尾音撒嬌,“用我的嘛——”
月見椿被他柔軟的語調喊得心裡一軟,險些敗下陣來,“可是,我也要吃的呀。”
“哦!”
太宰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上敲了一下,露出恍然的神色。
見狀,月見椿故意逗他,“難道說……太宰先生打算獨吞?”
“唔,我才沒有。”太宰抿著唇,頗為嗔怪地看她一眼,分明是個有些矯揉造作的動作,他做起來卻只給人一種俏皮和可愛感,“但是我出食材,月見小姐出力,這樣才公平嘛。”
月見椿“嗯”了一聲,疑惑地出聲,“不是說,是我請太宰先生吃飯嗎……?”
怎麼就突然要他出食材了?
“但月見小姐也要吃飯的不是嗎?”太宰雙手環胸,用最為理直氣壯的態度開始強詞奪理,“又不是隻有我自己吃,所以這樣才對!”
看見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再加上他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的話,月見椿逐漸被繞暈,“是、是這樣嗎……?”
“是這樣是這樣!”太宰不住地點頭附和。
將她迷糊的模樣收入眼底,他壓下嘴角上揚的弧度,趕忙轉移話題,免得她反應過來,“啊說起來時間也不早了,雖然我是很想留月見小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