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的傷……”
看出泉鏡花的愧疚,也看出她想攬責的意圖,月見椿剛想說話,卻感到一陣吹得她渾身發冷的勁風。
“我也是!”
中島敦動作幅度極大地朝她們兩人鞠了一躬。
“如果我沒有著急地去打電話,我的站位應該比太宰先生還近。要是我能反應過來,靠「虎」的自愈能力,現在就已經……!”
在這一刻,月見椿恍然發覺,如與謝野晶子所說,不只是她,大家都在自責。
在太宰受傷已成定局的現在,所有人繼續自責都無濟於事。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突然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臉頰,發出“啪啪”的清脆聲響。
她這個舉動有些出人意料,看得中島敦和泉鏡花呆立在原地,只知道愣愣地喊她。
“月見小姐?”
“椿小姐……?”
月見椿睜開眼,勿忘草色的雙眼中一片明朗,再也不見自責和愧疚的消極情緒,“不是我們任何人的錯。”
“硬要說,是想要傷害我們的犯人的錯。”
這才是這件事的正確答案。
注視著兩人驟然睜圓的雙眼,月見椿唇邊漾開溫柔的笑容,“打起精神,明天再一起去看太宰先生吧?”
在地鐵上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她打算明天起早一些,熬點粥給太宰送去,再看看他的身體狀況。
“好……!”
兩人齊齊應下,原本憂慮的神色消失,表情重新柔和下來。
到家後,月見椿連著打了三個噴嚏,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冷——她的大衣給太宰保溫時染了血,暫存在醫院了。
她剛剛是迎著寒風走回來的。
她揉揉鼻子,快速煮了杯薑汁可樂灌下,又泡了個熱騰騰的熱水澡。
將感冒的可能丟給上天來決定後,月見椿鑽進被窩,難得對自己用了異能。
理性歸理性,感性歸感性。
現在她閉上眼,腦海中就會湧現太宰替她擋刀,鮮紅血液不斷從他腹部湧出的那一幕。
一點影響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和中島敦、泉鏡花分開前,月見椿也悄悄對兩人用了異能,就怕他們會睡不好。
至於自己,她只許願自己不會做噩夢,倒沒有定對夢的具體指向。
……她會夢到他嗎?
闔上雙眸的前一秒,月見椿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句話。
“別哭啦。”
“真是的,原來月見小姐是愛哭鬼嗎?”
熟悉的嗓音溫柔地出現在耳邊,聽著太宰溫潤清越的聲音,月見椿盡可能忽略耳邊一直在嗡嗡作響的哭聲,試著睜開雙眼。
努力睜開雙眼後,她卻發覺眼前一片模糊。
不止如此,那陣哭聲陌生又熟悉,就像是……
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