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鍋中的水煮開,她拿過橄欖油和海鹽,分別倒入鍋裡。
“原來如此。那麼那麼,我可以問問月見小姐晚上的計劃嗎?”
“書房,還有……”
曾經作為祖母房間的,如今的客房。
盡管月見椿早已走出小老太太去世的陰霾,那個房間也已經變成普通的客房,可畢竟是祖母曾經住過的房間,對她的意義果然還是有些不一樣。
敏銳察覺到月見椿的異樣,太宰故意將重點放在書房上,亮著一雙鳶眼看她,“書房!會有像《完全自殺手冊》這樣值得研讀的書嗎?”
月見椿往鍋裡撒義大利麵的手一頓。
出現了,他的愛書。
“……我覺得沒有哦。”
《毒物圖鑒》和《毒蘑菇圖鑒》這兩本書……他不去書房就不會看到,應該沒關系。
月見椿拿長柄筷子撥動鍋中的義大利麵,好讓熱水完全沒過半軟半硬的面條。
太宰也不說話,僅是眼巴巴地盯著她看。
月見椿蓋上鍋蓋,偏頭迎上他視線。
她看得出,他其實很有分寸。或許是在試探她底線,也或許是擔心惹她生氣,他不明說,就只是這樣“暗暗”地暗示她。
對上她視線,太宰很是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睛。他這雙鳶眸好似裹著甜美濃稠的蜂糖漿,浸滿無辜和期盼,隱約還透著幾分類似“好不好嘛”的撒嬌意味。
甜得讓人心軟。
月見椿作為被注視者,自然也躲不開這一結局。
只是她稍微有些好奇,因此……
“書房,我想一個人收拾。”
“啊……”太宰輕嘆,卻沒有勉強她,不過是在瞬間低垂下雙眸,沒再看她。
彷彿一隻連同耳朵一併耷拉下去的貓咪,失落得要命。
“我在鞦韆上給月見小姐加油?”
月見椿收回視線,略過他這句話,自顧自地盯著鍋看,“但是現在發現,書房裡東西有些多。”
“!”
她小小地吸了口氣,盡可能保持冷靜地偏頭看他,語速不緊不慢的,“可以麻煩太宰先生和我一起收拾嗎?”
“請務必!”
“那就拜託太宰先生了。”
語畢,月見椿看似自然地掀開鍋蓋,用筷子攪動鍋中的義大利麵,再度蓋上鍋蓋。
將她強裝鎮定的模樣收入眼底,太宰微微彎唇,嗓音放得平緩且輕,“月見小姐放心。”
月見椿沒再應聲。
她目光落在眼前的冒著熱氣的鍋上,看幽藍火焰安靜舔舐鍋底,外焰忽高忽低,搖曳出輕飄飄的火花。
她微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她是想保持距離沒錯啦,但這是他自己湊過來的誒,而且還是免費的勞動力。
再者,書房對她來說雖然算私人領地,可對比起臥室和衛生間卻也還好。
她只是不希望書房裡的書被翻亂,而放到要收拾書房搬家的現在……“翻亂”是肯定的。主動送上門的勞動力,她不要白不要。
那兩本書……趁他去錄海浪聲的時候,她先拿到臥室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