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或輕或重地砸在地上,彷彿不知輕重地砸在她心尖。
月見椿簡單環視衛生間,發現地上有且僅有一隻堆有太宰濕漉衣物的髒衣簍,再無其它。
是的,就連他一開始帶回來的水漬都消失了,地面幹淨得讓人有些驚訝。
太宰大概拿一旁的拖把認真拖過了。
這會兒,月見椿不由得慶幸。
還好這棟房子以前是她和祖母住,家裡一樓和二樓都有浴室,她也沒因為犯懶,疏忽過對一樓浴室的打掃——盡管她向來用二樓的那個。
若是讓喜歡的人在衛生間打掃出一堆灰塵……她想想都絕望。
她暗暗鬆了口氣,越過地上的髒衣簍,端端正正地將購物袋放在浴室門口。
“東西放在浴室門口,太宰先生洗完可以自己拿。”
聽見她的聲音,浴室中水花聲不變,倒是太宰清朗溫潤的聲音被浴室得天獨厚的環境放大,“好哦,謝謝你——”
再加上他說話時略略拖長尾音的習慣,他們現在如同身處卡拉ok包間。
“衣服的話,我一會兒可以借用月見小姐家的洗衣機嗎?然後還得烘幹。”
太宰卻好像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月見椿盡可能不讓自己瞎想,“沒問題。”
可是,一門之隔內,她喜歡的人正在淋浴。就算她只是喜歡他的臉……
她抿抿唇,藉助流水聲遮掩自己的情緒,“我就先出去了。”
“好哦。”
聽到衛生間門關上的聲音,太宰有些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
果然,直接跑人家家裡來洗澡還是有些唐突了。
可在“不甚熟悉”的關系下,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為自然的登門方式。
——為了確認她的安全。
月見椿並不知道太宰的想法。
即便被綁架多次,她也壓根沒有這種自覺——或許她家裡,被人安裝了竊聽裝置、微型攝像頭之類的東西。
她只是在清理完走廊和玄關後,拎起剛買回來的可樂,從果蔬籃裡摸出半隻生薑,洗淨去皮,開始煮薑汁可樂。
即便太宰的身體在多次自殺後仍然生龍活虎,可這和她不希望他生病是兩回事。
畢竟生病多難受,她也只是舉手之勞。
月見椿盯著鍋中“咕嚕嚕”氣個不停的棕黑色氣泡發呆。
等太宰洗完澡出來,這鍋薑汁可樂也就差不多能喝了。
她知道他怕燙。他就連“貓舌”這一點都很像貓咪。
調皮搗蛋,但惹人憐愛。
嗅著空氣中明顯的生薑味道,月見椿關火,讓薑汁可樂自行冷卻。
恰巧這時,太宰從衛生間內探出個濕漉漉的腦袋,“我洗好啦。”
嘴上這麼說著,可他分明沒有出衛生間的意思。
對上她視線,他沖她眨巴眨巴眼睛,“頭發可以直接在衛生間裡吹嗎?”
“可以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