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百億挽留她,用柔情和寬容裹挾洶湧的愛與佔有慾,將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打包送到她手上。
他討厭下廚,卻說著這是興趣愛好,堅持每天為她親手做便當送到軍校;
他討厭溫柔端莊的做派,從不屑以oega的身份去討好apha,卻一次次為她退讓,卑微地討好求歡,想找回那份過期的愛。
他是那樣一個敏感、嬌弱、怕疼又愛哭的小貓。
他對oega嫁人生子困頓一生的命運深惡痛絕。
卻懷著她的孩子失去自由鎖在王宮,苦苦捱過十個月沒有apha標記的孕期,打下催産針驚險痛絕地分娩,生下絨絨。
“對不起,莘莘。”棲佑佑滿臉的淚,呢喃著伸出手。
盛大的陽光裡,花影搖曳。
雪莘溫柔地凝視她,搖了搖頭。
他的身體向後傾倒,就像忽然陷入沉睡,銀發像飛散的蝴蝶碎開,脖子上慢慢浮出一道血痕。
少年在金色的光明裡化成一蓬飛花,隨風散開了。
“莘莘——”
棲佑佑嘶喊著睜開眼,映入眼簾,是熟悉的宮殿穹頂。
天還沒亮。
全息投影締造的星穹宇宙星雲流轉,灑下一片片輝光,寢宮裡一片寧靜。
棲佑佑喘著氣呆望著穹頂,滿臉冰冷的淚。
她動了動身體,隨即劇痛從全身每一處傳來,不由悶哼出聲。
低眼一看,她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裹滿繃帶,簡直纏成了一個木乃伊。
戰場上的記憶斷斷續續從一片混沌中歸位。
棲佑佑雙眼通紅,嘴唇幾乎緊咬出血。
她撐住床沿,起身下床,一瘸一拐地去找皇帝。
議事廳中燈火通明,雪穹正在發呆。
以至於棲佑佑闖入時,將他嚇了一大跳。
“你能不能敲一次門?”他嘴上埋怨,起身匆匆過來,攙扶住幾乎全身骨折的女apha。
棲佑佑被他扶到宮廷沙發上坐下。
“我躺多久了?”棲佑佑一把抓住皇帝的手腕,“雪莘呢?反抗軍呢?帝國勝利了嗎?”
雪穹一把老骨頭差點被她拽翻下去,他陷入沉默。
“雪莘……以為你死了。”藍貓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金色王冠下壓著幾縷白發,“他……”
雪穹喉中哽咽:“他抹了脖子,想隨你而去。反抗軍擄走他的時候,癒合劑沒有生效,他還在流血。半個月過去了,他在那個女人手裡,我……”
皇帝說不下去了。
他頹然地坐下來,蒼老的淚不斷下落,捂著臉泣不成聲。
棲佑佑盯著地面的反光,眼神冷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