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莘沁紅的眼尾滑下一顆淚珠,嘴唇動了動,只是坐在那裡流淚。
“你……”雪穹指著自己瘋瘋癲癲的小兒子,一時不知從哪裡罵起,“你知不知道自己被人終身標記了?”
“我以為你是遭遇不測!沒想到……”
雪穹指著他痛心疾首,抬起巴掌想打,看著少年蒼白無神的面容,又實在下不去手。
“是誰?你說。”他冷靜了點,在床邊坐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狂徒欺負了你?父王為你做主。”
雪莘的嘴唇顫動,眉心微皺,只有更多委屈的淚珠下落:“沒有……沒有人欺負我,是我自願的……都是我……”
雪穹幾乎要氣暈過去,看著哭泣的oega,又覺心如刀割。
“孩子啊……聽父王的。”他顫手撫摸少年頰邊哭濕了的銀發,“咱們找醫生悄悄清洗掉標記,這事兒就過去了,只當沒有發生過。”
雪莘呆呆睜著眼,瞳孔收縮,顫抖著揮開他的手:“不,什麼叫……‘沒有發生過’?怎麼能是沒有發生過!”
“我什麼都沒了,如果連標記也失去了,她回來的時候怎麼找到我!怎麼證明我們相愛過……”
雪穹臉色大變。
他站起身,鐵青著臉沉聲道:“都進來。”
一群醫護人員提著藥箱在皇帝的傳召下走進來。
為首的年輕男人一襲白大褂,鼻樑上架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溫和儒雅。
“你們要做什麼……”雪莘眼裡含著淚,抱著被子警戒地注視著來人,“我說過了,誰也別想清除我的標記,我不需要!”
舒藍走上前,俯身安撫情緒激動的oega:“殿下別擔心,這只是小手術……”
“滾開!”雪莘猛地推開他,寶石眼裡淚珠碎落:“我不做手術,我不清洗標記!”
“逆子!”皇帝暴怒,“你們還站著幹什麼?由得他胡鬧!今天不洗掉這個標記,你們全都別幹了!”
所有的醫護人員撲上前,按住拼命掙紮的oega。
雪莘發出尖銳的哭聲。
舒藍欲言又止地看向皇帝:“陛下……”
“給他打麻醉!”雪穹腦門突突跳,扔下一句話,怒氣沖沖離開了寢宮。
“父王!”絕望的哭聲從oega喊啞的喉嚨裡溢位,“滾開別碰我!父王,求您了父王……”
“殿下,您冷靜一些。”舒藍再次上前,安撫幾乎崩潰的oega。
針尖刺入血管,渾身被人架住的少年哭得滿臉是淚:“醫生,我不能沒有這個標記,求求你醫生……”
“別拿走我的標記,我還要等她回來……”
舒藍棕綠色的瞳孔映著oega絕望的求助。
他動了動唇,終究沒有制止,看著掙紮的少年被強行抽走一管血。
護士取走採血管,現場進行術前驗血。
但她的神色微變,將主治醫生叫到一邊。
舒藍看了驗血結果,臉色微變。
兩人微妙地對視一眼,護士附耳壓低聲:“您要不要……請示一下首領?”
舒藍的鏡面折射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