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雨聲太吵?”棲佑佑掃一眼窗外,她可沒有降噪耳機。
雪莘搖搖頭,枕頭上的銀發隨著動作滑落下來,貼著白皙的脖子,顯得整個人溫順又乖巧。
棲佑佑見他不吭聲,也不多問了。
她在病房裡沒事做,感到點無聊,於是盯著窗外大雨,尋思要不要趁這點時間去接個單子,填補一下醫藥費的窟窿。
“你叫什麼名字?”一片安靜中,少年忽然開口。
棲佑佑瞥他一眼:“憑什麼告訴你?”
她可是賞金獵人。
沒有哪個賞金獵人,會隨隨便便透露自己的真名和住址,展示真實容貌。
“告訴我吧……?”少年絲毫不在意她故作的兇惡,又露出了似曾相識的央求表情。
漂亮的睫毛一扇一顫之間,好似帶起輕薄的霧氣,把那眼眸潤得濕漉漉。
棲佑佑:為什麼有種被拿捏的感覺……?
她硬著心腸,努力穩住。
暴露得夠多了,萍水相逢,休想再套出她一點點資訊!
“你是我的恩人,”蒼白漂亮的oega輕聲說,寶石眸很真誠,“我不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棲佑佑默了會兒。
她扭過臉,別別扭扭說:“……棲佑佑。”
“你呢?下次記得先報自己的名。”
病床上的少年微頓,向她彎了彎眼睛:“寧莘。”
他掩去了太過被大眾熟知的姓氏,用了自己oega母親的族姓。
“嗯,知道了,你睡吧。”棲佑佑說。
“你要走了?”插著輸液管的手放在床邊,修長的指節微動。
棲佑佑覺得他挺聒噪的,直接上手蓋住少年的眼皮:“閉嘴,睡覺。”
掌心下傳來輕輕的掃動,是少年柔軟長翹的睫毛。
癢癢麻麻的。
棲佑佑像觸了電,猛地收回手。
看著他又睜開了眼睛,寶石瞳像兩盞夜燈,一眨不眨照耀著她。
“我不走。”棲佑佑說。
“真的?”
蒼白纖長的指節抬起,固執地伸向她。
棲佑佑:“……”這是貓還是小孩?
過了會兒,她認命地走上前。
一隻袖角遞過去,被少年輕輕牽住。
“睡吧。”被拽住也沒法去搬椅子,女apha只好在床沿邊坐下來,安撫孩子似的,伸手拍了拍被子。
無邊的夜雨聲中,蒼白脆弱得宛如破碎瓷片的oega闔上了眼。
牽住棲佑佑袖角的手指緊了緊,牢牢握在手心。